原来应兰风因错过了怀真长大的这几年,回来后见应怀真虽然出落了,但自从上京,总被困在这府里头,就算出去,也不过是走亲访友,好不容易得了个知心的唐敏丽,偏偏又嫁了,想昔日小的时候,在泰州什么淘气的没玩过?因此应兰风生怕她闷坏了,只想她开怀罢了,便才如此说。
应怀真见应兰风想到如此,不由高兴,本来还想再问问谷晏珂的事儿,然而见应兰风仿佛并不放在心上,且也看不出有什么,于是便也不去思想了。
顷刻丫鬟进门点了蜡烛,两父女又说了会儿话,却见李贤淑带着个丫鬟来了。
原来李贤淑在东院,半天不见怀真家去,叫人出来问,只说是在老爷书房里,于是便亲自找来。
进了门,李贤淑便道:“父女两个,有话什么时候说不完,连饭也不吃,竟只顾说呢?”说着,便催怀真回房。
不料怀真坐了这半日,又走了不少路,原本伤着的脚腕忽然又疼了起来,差点儿叫了一声出来,又怕给爹娘知道了忧心,忙咬牙忍住了,只做无事状,随着李贤淑回了东院。
如此吃过了晚饭,李贤淑便又去老太君那边伺候。
此刻,今儿跟着外出的小丫头才上前来,对应怀真道:“姑娘,白日里在肃王府,咱们要走的时候,世子妃的丫鬟给了我这个,说是什么香脂,叫悄悄地给姑娘,让姑娘记得一日三次的涂一涂,大有裨益什么的呢。”说着,就把个绿色瓷瓶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应怀真一看,又惊又喜,原来正是白日里小唐给她上药的那个瓶儿,忙接过来,打开一闻,正是那镇痛万应膏,便问道:“是世子妃的丫鬟给你的?”
小丫头笑道:“可不是呢?姑娘,是什么香脂,必然是上好的?只是怎么竟叫我悄悄地给,不让声张呢。”
应怀真抿嘴一笑,道:“你不懂这缘故,世子妃跟我交好,故而只给了我,若张扬出去,别人知道这等好东西只给了我,未免又有些言语出来……你可也记住了,不许对别人说呢?”
小丫头忙答应了,就退了出去。
应怀真在灯下,便把玩着这个瓷瓶,心里已经明白:她崴了脚的事,敏丽是全然不知的,不然绝不会一句也不问,怎么她底下的侍女却知道了呢?
那必然是小唐怕她回来了伤处又犯疼,所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只假借敏丽的名义,叫侍女把这药给了自己的小丫头,让丫头转交。
是夜,应怀真把人都打发出去,便自己又倒出些药脂来把脚上涂了一涂,起初并不觉得如何……忽然想到小唐的举止行径,忙把瓶子放下,就也搓热了双手,轻轻地捂了上去。
原来这药是需要热气来蒸一蒸才有效用的,如此一揉搓,果然便又有一股辣/辣地凉意,顿时那丝丝地闷疼便消散无踪了。
应怀真满怀欣喜,就把瓶子仍旧盖好了,小心地只放在自己枕边儿,睡前看了几眼,不免又想起白日里小唐的一言一行,思想片刻,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思来想去,叹了几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谁知一夜竟乱乱地又做了好些梦,虽有好的,却也有极骇人的。其中有一个,却似乎是小唐发现了她的秘密,顿时便不见了那温和的面孔,反而是冷眼冷眉地望着他,依稀是前世那种淡漠不相识的模样。
应怀真不知如何,只觉得伤心至极,心里钝钝地疼,只是泪流不止,想要跟他解释,他却冷冷地一拂衣袖,转身自去了。
应怀真不舍,嚎啕大哭着,还要去追,却被他手下的人拦住,顿时再也无法上前一步,一时之间,泪流成河。
正在哭得死去活来,忽然听到有人急急唤她的名字,应怀真猛地睁开眼睛,却见是吉祥在跟前儿,满面紧张地望着自己,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在梦里也哭得这样儿?”
应怀真听到一个“梦”字,顿时也反应过来方才是在做梦,一时心神感激,如同死而得救,便将吉祥抱住,竟又哭起来,此番却是喜极而泣之意,吓得吉祥不知如何。
应怀真又哭一会儿,才停下来,又安抚吉祥,叫她不许告诉李贤淑才罢了。
是日,因秀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李贤淑自忖已经答应了怀真,加上应兰风也发了话,便想是时候把她调回来了,因早就担心应夫人不肯,就先去同老太君说。
李贤淑说罢,应老太君问道:“可是那夜……被贼人伤了的丫头?”
李贤淑便道:“可不是呢?端的是个可怜的,昔日跟着怀真,伺候的十分之好,因此怀真只是念念不忘,此番听说她遇到这事儿,越发动了慈悲,几次求我要把她调回来,我拗不过她,加上二爷也答应了,便来给老太君请示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