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淑听说病情好了许多,略有些放心,然而她所想探知的自然并不是这个……便问:“姑爷看了你,是个什么情形?”
怀真垂眸笑了笑,道:“我一日不见小瑾儿了,他可还在?”
李贤淑见她转开话题,心中已经疑惑,又因提起小瑾儿,不得不说:“亲家太太带着呢,也正等着你回来。你且去看看罢。”
怀真起身便去,果然唐夫人正等着呢,怀真入内,抱着小瑾儿喜欢了一阵子,因也知道唐夫人的心意,不等她问,便道:“太太,我看三爷病的不轻,只是仍住在凌府总是不妥当的,太太还得早些回府去,趁早儿把三爷接回去才好。”
唐夫人上了心:“毅儿果然病的有些厉害?”
怀真道:“是……委实不能掉以轻心。”
唐夫人原本只一心责怪唐毅,哪里知道他病的如此?当下着了急,便道:“原来是病了,我还当他怎么这样狠心绝意的,这两日都不见人呢?”说到这里,心头一动道:“你跟他可说过话了?”
怀真只望着小瑾儿,柔声道:“三爷病的……有些糊涂,大概也没认出我来,太医又说要静养,我便并没久扰。”
唐夫人有些失望,唉声叹气道:“这……这可是怎么说的。”便又走过来,拉住怀真道:“怀真,你也知道……自打你嫁过去,家里一应上下都是你打理,如今你不在,我竟像是没了臂膀,又哪里能管得了那许多,我纵然有心想把他带回家里照料,只怕照料的尚不能仔细呢。你看……”
唐夫人迟疑着,虽觉得这话有些冒昧,但为了儿媳妇跟孙子,倒也顾不得了。
怀真自也明白,便道:“太太……这是不像话的。”
唐夫人忍不住便又湿了眼眶:“那叫我一个老婆子,单人只手的,倒怎么支撑?偏又是年下,前几日有人送了礼来,我还都撂着没理会呢。何况听你说,毅儿又病的那样……倘若有个万一……”
怀真方一拧眉,思忖半晌,便轻声道:“太太别急……不然,太太别声张,每日我自抽空过府去照料罢了。横竖等三爷好了……我再不过去,太太觉得如何?”
唐夫人呆了呆,既然她一时半会儿不肯答应,如今这个权宜之计还算不错,好歹不是那“老死不相往来”之意,忙点头道:“那你何时过去呢?你若今晚上过去……我即刻回家把他接回去。”
怀真闻听这话,眼鼻均都酸了。便转开头,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好歹在自个儿家里……尽快养好了自是最好,太太觉着如何行事妥当,且自去就是了。”
唐夫人听了这话,知道她是肯了,便又喜欢起来,因说道:“既如此,你先带着小瑾儿……我如今就去凌府了,瞧一瞧如何,即刻把他带回府里罢了,好好地自己有家,却在别人家里头养病,成什么呢?”
怀真见她欲去张罗,忙又叫住,道:“太太……若见了三爷,求太太别声张、别提我要回去帮手的事儿,不然……我也是难做的。”唐夫人一怔,只得答应了。
且说就在怀真离去不多时,在凌府之中,唐毅方慢慢醒了,睁开双眸一看,却见身边儿围着两个太医。
正在懵懂,又听有个声音在外间说道:“到底是怎么了,好一会儿歹一会儿,真个儿连人也能认错不成?”
有个太医道:“前儿身上热的那样,内息又乱,只怕是热毒攻心,迷了神智,如今恢复妥当,已是谢天谢地的了。”
那人便叹了口气。
这会儿唐毅因要起身,两个太医扶着他,便道:“三爷保重,这会子尚不好乱动呢,留神又头疼。”
唐毅却果然觉着头疼如裂似的,却问:“方才,有没有人来过?”
太医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道:“礼部的陈主事来过,另外……还有一位姑娘。”
唐毅脸色一变:“是哪位姑娘?”
这会子,外间凌绝因听了声音,便走了进来,瞅了他一眼,说道:“三爷醒了?”
唐毅定神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睡了几日了?”
太医道:“三天了。”
唐毅道:“这儿还是凌府?”太医们点头。唐毅因叹了声,便要下地:“叨扰了这许久,倒是该回去了。”
太医们方要拦阻,唐毅忽地停下,又看凌绝问道:“先前……可有人来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