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能跨出这一步……。心里一个声音咆哮怒吼的警告他,让他整个人一凛,南宫辰轩眼底闪过一丝决裂,几乎要顺从自己的痛苦抛下她,但是他的双手却似不听使唤一般,却突然狠狠的将她的身子抱紧在怀中,十指紧揪着她的衣服,发出咔擦的声响。
深夜,几乎将整片山都找遍了孙将军终于搜索到了这片山谷,循着踪迹而来。可当他满身寒露的看到帝王抱着衣裳残破的慕容娇娇踏出山洞时,差点以为她已经死了,于是吓得面色苍白,冲上前就要接过她,可是他还未来得及近身,就被南宫辰轩呵退:“牵朕的马来。”
孙将军的手僵在了半空,但他却还是飞快的看了一眼慕容娇娇苍白无血的面容,在确定她还活着时,立刻接过属下牵来的赤红色鬃毛的马匹。南宫辰轩一个跃身翻上了马,一句话都不交代,便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策鞭飞奔
巍峨的行宫中,日月驱驰,昏晓'流转。
金碧辉煌,汉白玉地砖雕砌的行宫最高宫殿海角阁,扶栏走廊之上,皆是忙碌的身影,安太医在林安和其他小太监的簇拥下,一日在走廊中往返数十次,一碗碗散发着苦涩药汁的白玉碗从内宫端进,侍卫也抬着滚热的水桶来来去去。
海角阁内的寝殿中,慕容娇娇还躺在床榻上,她昏迷了一天一夜,身上发汗不止,前前后后,已经更换了几次衣服,但是却还是被汗水浸透。太医喂食的药汁,她也是难以下咽,甚至有的咽下去了,却还是呕吐出来,那些药汁,几乎没有半滴真正喝下去。
慕容娇娇的身体应该是极好的,但是玥宜馨却只是一个娇小姐,她历经跋涉,又疲倦至极,所以这一次的病状竟比以前来的更为猛烈,甚至到了令安太医都惊惶得素手无策的地步。南宫辰轩为此烦躁不已,从他的记忆中,他从来都不曾为任何事情烦乱到这种程度,甚至,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病情反复,水米药汁都不能进的时候,甚至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两天前,他将她从山谷中带回来,但是却压抑着将她放在她自己的寝宫内,让安太医救治,可是当天深夜,当他辗转难眠,无法入睡,而起身去探望时,却看到了行宫内殿已经乱了成一团,她病的,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他是排斥她的,那种强烈,几乎已经到了不能够碰触,甚至不能够呼吸到她身上气息的程度,所以,他一直远离她,甚至逼迫着自己尽量不去看她,因为每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的心里隐隐的疼着,那种感觉令他抓狂。
可是,在看到她那张苍白的面容时,他却突然颤抖起来。他将她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抑制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她也不过只是一个空有美貌,或者一些小聪明的女子,只要他能够习惯,也就不会再受她影响,到时候,她就算再次偷偷离开,或者自己一个震怒,就杀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比想象中脆弱太多。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从不被任何东西所牵绊,也不容许有任何人影响他的一切决定。所以,在得知她的背叛,在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排斥的时候,他就动了杀机,但,他却一直下不了手,即便,在她笨拙的走路撞上他的后背,研磨时总是分神,或者在侍候他沐浴时,杂乱无章,如同他是虎狼蛇蝎一般避之不及,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下手。
因为,他偶尔发觉,她的慌乱时,眼神会闪烁,那心虚的样子和酡红的面容分外娇艳,她低眉垂目的时候很是安静,令他想猜测她的心事,而她凌厉的时候也格外决然。所以,他便在她偶尔失神,心不在焉的时候,控制不住的自己的不甘,故意将奏折仍在地上,让她将心事再放回自己的身上,在她匆忙为自己梳洗宽衣,仿佛让他睡觉,她就解脱的时候,故意让她为他做点心,也在她已经习惯的研磨,习惯他的刻意刁难时,偏偏带她去也山野间,更是故意忽略她的提醒,她说哪里危险,他就偏偏去哪里。
南宫辰轩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会让自己失了方寸,迷了方向,竟然如同孩子一样做出这样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这一刻,他更是因为看到她病重昏迷,不顾自己的身份,抱起她就让她躺在了自己的龙榻上,吩咐安太医竭尽全力救她,甚至亲自喂药。
104携手同心(二),哺药
深秋,落叶泛黄,潇潇落下,堆积在山间变成了一片苍茫的凄冷之色。寒露弥漫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使得终南山瞬间披上了神秘的银纱,幽幽的月光照射不透,只落在了巍峨宫殿的琉璃金瓦之上,包裹汉白玉的雕玉兰砌之上,微微泛着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