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的话一出口,那些女子面色都紧绷苍白起来,而慕容娇娇则是冷笑,随后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似乎已经完全清醒,却还是不停哭泣的玉晚柔,随之抬眸,淡淡的对一旁的管家道:“老管家若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就直接问对面采红菱的侍女和小厮便是,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了。”
老管家很是客气,忙低首道:“慕容姑娘好好休息。”,慕容娇娇颔首,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关上雕着孔雀的青梨木门时,一切吵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房间内,孔雀雕镂的香炉中,王府内的老管家特地送来的安神香正缓缓的升腾着细腻的烟雾,袅袅升腾,那香气使人身心安宁。
慕容娇娇跪坐在软垫上,看着身前漆黑翘角斜飞的案几,上面摆放着几本前两日她从老管家那里要来的书册,用来闲暇之时打发时间的。从那日玉晚柔坠河之后,她就再没有踏出房间一步,而那些女子也瞬间安静了许多,不曾前来闹事,倒是玉晚柔十分并不知轻重的又吵又闹,逼着老管家要见景亲王,最后,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南宫浩玄还是吩咐了,派人请玉满楼的老板玉溶清到王府来接自己的妹妹回去。
只是,天下第一玉铺‘玉满楼,在皇城,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所以整整过去了将近十来日,却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但玉晚柔却每日吵闹。慕容娇娇虽然不想理会她,但是却常能听到她刁难王府管家的那些蛮不讲理之词,好在这位老管家为人和顺恭敬,并不曾与这个蛮横的少女过多纠缠,所以也相安无事,不过从玉晚柔的日日都要求见景亲王来看,她想回家是小,只怕,真正的目的是要见到南宫浩玄。
只是这样任性而张狂的性格,慕容娇娇实难想象,当初被西域人掠去之时,她是如何煎熬过来的。或许,所有的人都会有一种求生本能,在艰难的环境中咬牙支撑,但回到了这片自己的熟悉的地方,又得到了曾经的安逸,便又开始骄纵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吧。
正午时,王府里的侍女前来送饭,这十来日来,她的饭菜都是极好的,甚至是老管家亲自送来的,似乎是因为那日玉晚柔和其他女子的刻意诬陷刁难而致歉。其实,这件事本与王府和这位老管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老管家却执意的百般殷勤,不仅送来的不少衣物、首饰,更是将原本简单的房间又添置了不少摆设,更是每日亲自送来一瓶盛开蟹爪金菊,那伸展细长花瓣微微勾起,香气诱人却又娇艳从容,黄橙橙的摆设在房间内,触目惊叹。
慕容娇娇曾经试探的问老管家是否见过她,但老管家却只是笑吟吟的道:“奴才在王府二十年了,几乎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哪里都不曾去过,怎么能够有幸与姑娘相识呢。”
这个老者,虽然和蔼可亲,满脸笑容,但是句句话却都是在斟酌之后才娓娓道来,所以半句话都无法套出,所以慕容娇娇便只能作罢,而是问边关和孙将军的事情。对于这件事,老管家回答的还算诚恳,不过他所知甚少,只道:“奴才不知道太多,只在前两日听闻中那扇的关口出了大事,皇上已经御驾亲征了,现在正与西域的可汗对峙在城楼之外。”
南宫辰轩已经御驾亲征了,慕容娇娇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心口咯噔一声,全身都泛起了阵阵的寒意,但,她却没有太过于显现出自己的慌促,只是平静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娇娇更为沉默的深居简出,只有在夜间无眠的时候才独自踏出桐雀小筑,在湖塘的南边树林小坐片刻,让自己浸在冰冷的风中。短短几日,天气突然凉了下来,四处的树叶也似一夜之间凋零了一般,潇潇落下,化作了片片枯黄,满天飞舞。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孙将军没有回来,慕容娇娇也没有等到丁旭的半点消息,但,却等到了玉晚柔和她哥哥玉溶清的兴师问罪。不过好在他们二人被老管家给拦住了,那老管家派人给慕容娇娇送了两身合体的男装,派侍女对她说:玉溶清兄妹很是难缠,姑娘还是女扮男装,前去终南山关口投靠孙将军躲避几日,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并且,还奉上了不少盘缠和一辆马车
其实慕容娇娇也住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玉晚柔和玉溶清令她觉得不适,而是她对边关的战事一直悬着心。如果孤独宸绝当真与南宫辰轩开战,那么这场生灵涂炭的交战便是因为她而已,她一直都是自私的,从来都不曾为任何事情自责过,但是对孤独宸绝和南宫辰轩,甚至南宫浩玄,都有无法澄清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