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娇娇微微失神,随即明白了这个女子是在安慰她,但是她却不知道,这里所有遭受痛苦的女子之中,最不需要安慰的人就是她。因为,她们所有的悲惨,都是因她而起的,至于孙将军,或许只是怜惜她的身世吧,但他也不知道,她是不值得怜惜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慕容娇娇突然有感而发,但却不是为自己,而为这个前来安慰自己的女子。为了二十两银子,竟然被自己以为可以依靠一生的丈夫如同牲口货物一样卖给了西域人,对于一个柔弱的女子来说,这情何以堪?
那女子似乎有些听不懂慕容娇娇的话,面色有些恍然,但此刻,桐雀小筑的湖那侧,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却随之响起:“谁在说话?”
慕容娇娇一惊,几乎是立刻转头朝那侧望去,而在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袍角和在阳光下刺目的金丝螭蛟靴子时,心头却咯噔了一声,随后便匆忙的闪躲到了另外一边。那女子有些惊诧,她呆呆的看着对面走来的男子,身子僵直,似乎失了魂了一样,而对面走来的俊美如天人的男子,早已不能言语。
这个世间当真有这么俊美的男子么?那女子定住了,而对面一身病态,俊容有些苍白的南宫浩玄在看到那女子时,漆黑的眼底瞬间划过了一丝失望和空洞,但却又出于礼貌一般的问道:“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吗?”
那女子见南宫浩玄对她说话,更为紧张了支支吾吾的不能成言,但是目光却不时的扫向藏躲在一旁的慕容娇娇身上,她道:“我,我,我…不是……。”
南宫浩玄微微蹙起剑眉,紫玉金冠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折射出尊贵和清雅的气势,两条璎珞垂落在胸前,更显器宇轩昂,但是热辣的阳光悬空,四周蝉鸣不断,却还是衬出了他的几分虚弱。他的目光微微凝动,也顺着那女子所瞥视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红木楼阁处的一抹飞扬的裙摆,他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在病中,已经丑陋的吓坏了那女子,于是随即却不由得轻笑,又道:“是谁躲在哪里?”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桐雀小筑的里的女子就突然争前恐后的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乱哄哄的挤在了栏杆上,但她们一个个在看到南宫浩玄的俊美面容与那丰神俊朗的气派之后,便都呆住了,随后,你挤我,我推你的,都羞涩的涨红了脸,甚至小声议论起来:“原来他就是景王爷,真的好俊朗啊,简直堪比天人……。”
有些女子不是大家闺秀,没有读过书,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看到的一幕,只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到了天山,看到了神兵天将,而那名姿色最为俏丽的女子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色痴迷,早已经心魂飞逝了。但,南宫浩玄的在看到这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姹紫嫣红时,却怔住了,随后面色有些紧绷,转身便走了。
到了用饭的时间,这些女子才悻悻的散了,也许她们也觉得这样围看一位中原的王爷,实在太过于唐突,便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责怪的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那名站在栏杆上的女子也在回神之时,跑向慕容娇娇藏躲的地方,但是却再不见那抹青色的窈窕身影。
慕容娇娇在桐雀台找了一间最为简单的房间住下了,房间内没有多少陈设,案几椅凳却都俱全,床榻上拢着月白色的幔帐,看起来干净清雅,而窗前的侧摆着一个花瓶,瓶中插了几朵百合,有的还含苞待放,却十分娇丽可
慕容娇娇走到窗前,抬起捏起一朵,花香幽清,若有若无,花蕊周围似包裹着淡淡的黄晕,目光微微幽沉,猛然间,却又放下了那朵花。往事已矣,能够回忆的,却只有伤痛,而她也宁愿与那相隔千里之外的人一样,永远的忘记……。
王府对她们这些身似柳蒲,命运不知安身的女子还是极好的,这一点,从中午用的饭菜就能够看得出,而且送饭来的那些侍女和小厮,也没有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们,态度十分恭敬谦和。用晚饭,丁旭来了,他似乎在整个桐雀小筑找了许久,才找到她的房间,因而一踏进房间便擦汗,道:“慕容娇娇住的真是偏僻,叫我好找,姑娘,孙将军下令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三日。”
慕容娇娇一怔,突然有些惊异,但在丁旭面前还是将这些不适压了下去,只做平淡的问道:“为什么?”
丁旭是个很腼腆的人,又极为直白,他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为难的说:“我也问了将军为什么,但是将军让我别多管闲事,不过,我偷偷问了其他的士兵,好像是说边关生了变故,有西域人扰乱了军队,书信是刚才收到了,究竟是什么人还在查,不过孙将军已经将此事飞鸽传书回了皇城禀报,要多耽搁时辰,说不好,也许孙将军还要率兵回去查探究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