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命运却在她历经痛苦的时候再次跟她开了一个玩笑,直到这一刻,她再次用算计,将孤独宸绝送到了妮纱哈尔的怀中时,她才发现,或许她永远都是与平淡无缘的。
沙漏的声音缓缓的流逝,但却无法低过马车外呼啸侵袭的大风沙的声音,两个时辰,就这样悄然无声的划过,而马车的轮子几乎已经被风沙给遮盖了大半,随着真格娜纱大王妃的一声令下,从堆积的黄沙中拔出,飞快的向城外行驶而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隔有半里左右。今夜的大风沙,或许不用隔这么长的距离,亦可以遮掩人耳目,因为,这大风沙刮得昏天暗地,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漆黑的天色,幽沉昏暗,朦胧的月光被那层层沙暴被遮挡在了半空中,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这就是大漠的恶劣,如果身陷在这片苍茫无际的地方,只怕不出几个时辰,就会被掩盖去一切痕迹,在也无从找起。
马车在风沙中艰难的行驶,而真格娜纱大王妃在悠悠的颠簸之时,她就抚摸着那华贵衣袖上的金丝所绣的颗颗雪白珍珠,那白似瓷的纤纤十指染就了鲜艳明丽的深红蔻丹,捏起那些珍珠时,光泽分外的醒目。
然,这样轻微而漫不经心的动作,慕容娇娇却从中看出了端倪,原来,这位西域的第一王妃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时,依旧是不能够镇定自若,因为她捏着珍珠的手指竟然在明亮的夜明珠幽幽的光芒下,微微的颤抖着。
将近四十年的姐妹,二十多年的争宠,一个高居,一个虽然有王妃之名,但却身处卑贱,被整个西域人嘲讽,视为王室的羞辱。然而,这些恩恩怨怨,今日,就要在这片苍茫的大漠,漆黑的夜晚和这无尽、亦可以掩埋一切血腥和痕迹的地方做一个了断。
当年二王妃迷惑先可汗,怀上王子,急欲借此逼宫,废姐替代,荣登大王妃之位。而若非真格娜纱大王妃够机敏,或者时机巧合,也许今时今日,她们姐妹两的地位就已经互为颠倒,而真格娜纱大王妃的生活,会比现在仍然能够华袍鲜丽,锦衣美食的二王妃更为凄惨。
原来,无论什么样的国度,什么样的地位,同样的事情都一直反复轮转不曾停歇。当年的慕容娇娇,也曾经与后宫的众多女子争斗,最后,为了拔出一切眼中钉,心中芒刺,她甚至连南宫浩风也算上了,原因是,她比谁都明白擒贼擒王的道理。
帝王不死,后宫俱损也没有用,因为旧人去了,新人还会再来。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更换朝纲。
目光中微微闪过凌厉的骇冷之意,慕容娇娇微微抬头,在瞥见那华贵的夜明珠的瞬间,似乎有看到了中原皇城天际的那一抹艳丽晚霞。然而,就在这一刻,马车陡然停顿,沙地上飞快的脚步中带着喘息,禀报的声音也凌然入耳:“禀报大王妃,前方发现突厥士兵的踪迹,我军已经全部包围,但是却未曾见到突厥首领,请王妃示下。”
真格娜纱大王妃立刻望向慕容娇娇,那眼中有些交杂不清的情绪,但是慕容娇娇可以从她微微得色的面容上看到一丝欢悦,她抬手啪的一声敲打在了马车内的横梁上,问道:“你的确聪慧无比,巴达邑果然中计了,下一步该如何?”
“将那些士兵的衣服扒下来,调换成西域的兵马看守住二王妃的马车,这一次,我们请君入瓮。”慕容娇娇眼底一沉,不紧不慢的说道。
巴达邑果然还是顾及他的母亲真格娜雅二王妃的,而他此去驿站,在发现扑空之后,必然会惊疑不定的飞奔到军队截住马车的地方,而她们所要做的,就是将西域士兵更换成突厥士兵的战甲,在这里等候,然后一举擒拿。数百士兵,孤独宸绝那些武功高强的死士必然也在其中,这么多人擒拿一个人,就算巴达邑就上天入地的本领,也必然插翅难飞。
真格娜纱大王妃眼底闪过冷意,威严的戾气尽显,她立刻将慕容娇娇的话,用西域语对外面禀报的男子下令,而后,目光再次落到了慕容娇娇身上,这一次,她似乎又变换了一种神色,不再那般紧张,可,那带着数枚宝石戒指的手却狠狠的握紧了马车上红木横梁,指甲几乎刺进那些雕刻的花镂上
马车已经的行到了西域士兵包围擒住那些突厥士兵的地方,因为西域的那些士兵早已经在这里设下埋伏,所以将那些突厥士兵攻打的措手不及。慕容娇娇撩开垂帘,只觉风沙似乎小了很多,隐约能够看见天空中的月光,而清冷的月色下,那片大漠上黑压压的跪着一大批被擒的突厥士兵,西域士兵更在粗暴的踢打他们,且将他们身上的盔甲给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