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娇娇没有挣扎,因为这两日,他几乎每日都是如此,有时,甚至在深夜和凌晨也都会过来,但却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默默的凝视她。有时,他会就这样待着到天亮,但有时,却只坐片刻就走。
慕容娇娇闭着双眸,没有理会孤独宸绝,因为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的种种固执和执著,索性只能用不理不睬的方式不去理会,而他,似乎也明白,所以,他也不再与她争论,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他的决心。不多时,营帐外尼服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孤独宸绝才将目光从她的脸上不舍的移开,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踏出了营地。
孤独宸绝一离开大帐,慕容娇娇就睁开了双眼,她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清冷而通透,她缓缓的扫向那被夜风吹开,灌进无数黄沙,使得铜炉中的炭火飞起猩红火星,发出噗噗响声的幔帐,眼底微微的冷沉,已经全然没有了睡意。夜,渐渐的深沉,大帐外,两个时辰一轮值的侍卫已经不知道更换了多少批,而慕容娇娇却也在这夜深人静,只有掠着黄沙的狂啸风声中慢慢的起身,穿上衣服,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道炉火正旺的铜炉边坐着。
已经行军四天了,尼曼一定会再找机会下手,虽然慕容娇娇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巴达邑给他的命令又是什么,但是对于这个阴沉的男子,她却不得不防。
待天色更为深沉的时候,慕容娇娇听着外面几乎已经没有了声音,便悄悄的在营长内找了一处没有侍卫守岗的空隙,蹲在地上,将一整张寒羊毛掀开,那里,是一处被她用喝水的碗刨除的一处极为隐秘的坑,虽然不大,但是却足以容得下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出营帐。
今夜的月色朦胧,呈现昏暗的橘黄色,透着几分诡异。慕容娇娇刻意在自己身上罩了一件墨色斗篷,将乌黑的长发吹散下,随即一个翻身,悄然无息的出了营帐。她目光警敏的扫视着四周,在看到离自己营帐不远的中央大帐中依旧亮着灯烛,便知道孤独宸绝和尼服必然还没有休息,而在后备队不远处的一顶稍小的帐篷中,似乎也有细微的亮光,那便是尼曼的营帐。
慕容娇娇目光透着阴沉的狡黠,她慢慢的挪动脚步,随后两名巡逻士兵朝前方走去时,一个翻身,悄然无息的跃到了后备队的大帐旁、后备队也分几轮值守,此刻,只有两名年纪较大的女子正在帐内煮着东西,那似乎是给深夜值守的士兵食用的夜宵。慕容娇娇身形一闪,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之时,到达了尼曼的营帐外。
尼曼的营帐中闪烁着幽幽如鬼火一般的灯烛,她眯起双眼,轻盈的脚步在狂风呼啸中似乎有了掩护,不多时,已经快步围绕贴近。这两三日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出来观察尼曼的动静,不过,除了发现他的营帐外怪异的没有士兵巡逻守卫之外,却没有任何动静,因为他亦是每日早早休息,孤独宸绝也从不夜晚召见他,而是由任何事情都与尼服商议。
但是今夜,他似乎有异动。慕容娇娇靠近了营帐之后,便将耳朵贴在白色的营帐上,幽冷的月色下,慕容娇娇纤弱的身影几乎令人无法察觉,加上今夜月色昏暗,所以在四野狂风骤起之时,很是隐秘。慕容娇娇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说话,她眼底一沉,立刻窜到营帐的垂幕前,慢慢的挑起一角,瞥向里侧,却见一名姿色妖娆的女子站在尼曼的面前
慕容娇娇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因为营帐内的牛角灯光芒如豆,只能照亮方寸之地,而慕容娇娇又看的是背后,所以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个女子。营地里的女子并不多,但也全部都在后备队,而这样的年轻却又丰满的女子莫非是……。慕容娇娇眼底一冷,虽然听不清那女子在说什么,却无意中从他们低沉的交谈声,捕捉到了几个不真切的字眼‘真格娜纱大王妃,。
真格娜纱大王妃,如果慕容娇娇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子应该是尼服口中所谓的西域统治族领的第一王妃,孤独宸绝的生母。慕容娇娇透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那女子慢慢的靠近尼曼,二人从肢体上看去十分暧昧,而尼曼也拥住了那女子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身,大手贴住她丰满的臀部。
慕容娇娇秀眉一挑,又瞥了一眼那女子的身材,随即,快速退离。
孤独宸绝的生母,西域的真格娜纱大王妃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慕容娇娇虽然不曾见过,不过从尼服的只字片语的形容中,却也能够猜出一二分。当年,真格娜纱大王妃的亲妹妹为了夺取自己姐姐的地位和权势,不惜在前任可汗的酒中下药,让自己怀上了王子,就凭借这一件事,就足以看出巴达邑的母亲的心机之重,但真格娜纱大王妃居然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并且使得巴达邑和她的母亲虽然活着,却成为整个西域王族的耻辱,也足见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