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和锦瑟都吓了一跳,几乎要怒斥这个孩儿的无理,但却被慕容娇娇用眼神阻止了,而莺贵太妃也知道礼数不周,忙起身拉着那小男孩向慕容娇娇叩拜,并教导道:“麟儿,快拜见皇太后。”
那小男孩有些惊奇的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皇太后一般,随之在看到慕容娇娇华贵而娇美之时,竟对莺贵太妃道:“姐姐,这位姐姐真美,我为什么要跪拜呢?”,说着,就挣扎起身要往慕容娇娇身上扑去。
月儿这下真的控制不住怒意了,她在莺贵太妃没抓住那孩子之时,挡在了慕容娇娇的身前,双手抓住庞麟儿,道:“小孩子既然入了宫,就该懂得规矩,莺贵太妃的弟弟入宫这么久了,居然连为什么要行跪拜之礼都不明白,想来是从没有人教导过,这是哪里的规矩啊?”
锦瑟也有些恼怒,但却没有说话,她搀扶起慕容娇娇,而慕容娇娇则淡淡的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哀家不会往心里去,哀家今日来,只是想看看莺贵太妃过的如何,既然一切都安好,那么哀家也放心了,时辰不早了,哀家有些困倦,就先走了。”
莺贵太妃对月儿的一番话有些愠怒,她面色变了又变,显然在这后宫之中,至此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但却又碍于慕容娇娇在,所以不敢发作,只能卑谦的拉过庞麟儿,笑道:“皇太后宽厚仁德,是我不懂教导弟弟。”随后跪在地上道:“恭送皇太后起驾。”
慕容娇娇瞥了她一眼,又望了一眼她身后那执拗不肯下跪的孩子,转身踏出了永乐宫。
凤辇缓缓的离开,走在路上时,月儿见左右没人,便抱怨道:“皇太后,您为何不责难莺贵太妃?她实在太没规矩了,都将皇宫当成什么了?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这也就罢了,毕竟只是孩子,但是如今居然连她爹的侍妾都被接进宫中照应,这算什么?好像她们庞家的子嗣是皇嗣一样,还要用内务府的银子来养呢。”
锦瑟也有些愤愤不平,她也道:“皇太后,月儿姐姐说的不错,这个莺贵太妃的确不像话,看来跟当年的贤贵妃和太皇太后都没有什么两样了,瞧她的宫里,墙壁都贴金了,而且对皇太后也是不冷不热的。”
慕容娇娇坐在凤辇中,闭眸听着她们的唠叨,突然清冷一笑,缓缓的道:“那你们可知道,她为何有这般足的底气?”
月儿嘟唇,冷哼一声:“无非是她的爹现在是镇国将军,手握兵权,有什么了不起,当年贤贵妃除了潇氏父子,还有权倾朝野的纳兰鸿飞呢,还不是败在皇太后的手中?”
锦瑟却摇了摇头,道:“这个莺贵太妃没有贤贵妃的美貌和隆宠,应该不会这般盲目,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月儿不屑的说道。
“的确有”慕容娇娇突然出声,月儿和锦瑟都怔住了,而慕容娇娇却依旧闭着双眸,身子在凤辇微微颠簸时轻摇,发髻上的珠翠伶仃摇响,她淡淡的道:“当年哀家夺嫡,有她一份功劳”
月儿猛然惊住了,锦瑟亦僵直了身子,因为她们都悟出了这简单话语所蕴含的意思,当年慕容娇娇夺嫡,所有的手段和谋略,无一不是让莺贵太妃从中内应,与朝堂上的人里应外合,甚至就连纳兰鸿飞落马,收拢太皇太后的幕僚以及斩杀太子妃卢氏他们都有参与,所以,他们现在自以为拿捏着这个重要的把柄,能够在大周王朝留有立足之地,甚至是夺-嫡最大的功臣。
慕容娇娇缓缓睁开眼,隔着垂帘望着御花园中的美景,目光微微暗沉,她抬手抵住自己的前额,时隔六年,看来有些事情,她必须在国家安定的时候多加思虑了,也许,这件事南宫辰轩也知道了,只是他一味的放任,也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回到凤仪宫,慕容娇娇坐在书房中看书,天气渐热,总令人升起莫名的烦躁。休息舒缓过来之后,有了闲暇,人便会胡思乱想。诸如此刻,她竟在看到书中描写的大漠风光时,脑海中就突然闪过了那骁勇强壮的身体和硬朗俊美的面容。
捏着书页的手猛地一颤,险些将书仍在地上,宫人见状,吓得赶紧上前问候,而慕容娇娇只觉得心慌,遂抬手示意宫人全部退下。
孤独宸绝竟然已经找到了皇城中,慕容娇娇不由得抬手抵在自己的额前,眉心轻拢,她当初以为,他既然将士兵都扯出了终南山,便是放弃了寻找,也许,他也会因为一时气愤而继续追寻,但是她万万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亲自到了皇城中,并且还是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青云楼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