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看了眼小儿子,冷哼了一声:“他要能相中个值三进宅子的姑娘也行。”
徐鸿飞一缩脖子,捧着碗就要溜出去,徐婆子喝住他:“你上哪儿去?我和你说,等你们回县城时候我就跟你们一起去,村里的姑娘相不中我就去县城给你找,我就不信今年给你娶不上媳妇。”
徐鸿飞虚弱地朝徐婆子一笑:“娘,我哥家小,住不开。”
宁氏刚给徐婆子新换了一碗粥来,闻言朝小叔一笑:“没事,我正想着重新租一个大些的宅子。你二哥八月份就要去考秋闱,需给他备个安静的小院备考;三堂哥一家到县城帮忙,也得给准备出几间屋子来。我年轻经历的少,这事那事的怕想的不周全,娘去了正好教教我。”
徐婆子听了心里那个畅快,满意地看着宁氏点头,心里十分自得:你看咱娶这媳妇,长的又好又会说话,还是府城回来的,还不要三进的宅子,多好!
徐鸿翼眼看着这话儿被亲娘带偏了八百里,偏重要的事没问,连忙问徐鸿文:“三十亩玫瑰田,尚家要卖多少银子?”
徐鸿文咽了口汤,忙说:“昨儿我听了就去问了,要三百五十两银子。”
徐鸿飞闻言忙问宁氏:“前年回的本钱嫂子没取,如今还在账上,去年赚的钱又留下了三百两,如今铺子有八百两银子。如今又要买地又要开铺子又要租县里房子的,这银子要怎么使?”
宁氏道:“你带四百两银子跟大堂哥去瞧瞧去,多带些有备无患。镇上的铺子价格比县里便宜一半还多,索性买下来一间,二百两银子也尽够了,剩下二百两放在账上预备着零碎的开销和发工钱使。县里的房子你们不用操心,我用私房置办了就是。”
徐婆子看着宁氏乐的合不拢嘴:娶了个有钱的媳妇可真好!
吃了饭,徐鸿翼、徐鸿飞和徐鸿文三个就去南茶村看地,王氏收拾了碗筷打发浩哥回房读书,见屋里没旁人,王氏忙上炕掀徐婆子衣裳:“娘掀起衣裳我瞅瞅,我看刚才磕那一下可不轻。
宁氏刚放下屋里的棉布帘子,就听到王氏倒吸一口气,连忙快步过去看,只见徐婆子腹部青青紫紫了一大片,不禁瞪了青青一眼:“一点没个轻重,你祖母噎着了难道我们不会拍?你怎么那么使劲撞你祖母?”
青青委屈地缩在一边,用小手轻轻地揉着徐婆子的肚皮:“人家吓坏了嘛,就想让祖母赶紧把包子吐出来。”
“没事,没事,不要说她,她年龄小难免不知轻重,但好歹救了我不是。”徐婆子躺在炕上,被小孙女的小手一揉,心里十分满足,原本有十分疼痛,如今似乎也只剩三分了。
见婆母说没有大碍,两个儿媳妇也放了心,王氏陪着徐婆子说话,宁氏在一边拿了几根绳子教朱朱打络子。
徐婆子看着宁氏纤纤细手三下两下就编出一根好看的络子,不禁啧啧称赞:“编的怪好看的,这是配汗巾子的?就是你用颜色略深了些,你使着有些老成。”
宁氏笑道:“给娘编的,我瞧见娘新做的几条汗巾子,就想着打几条络子配。”
徐婆子咧嘴笑道:“我看着也像是给我的。”又扭头和王氏说:“这城里头的人就是讲究,以前咱家那汗巾子哪有络子使啊,都直接打个结了事。”
王氏一边吃橘子一边笑道:“可不是,我以前只会做衣裳,这些都不精通,还是弟妹教了我才晓得。”一边说着一边又剥了个橘子吃。
徐婆子看着王氏一会儿一个橘子一会一个橘子,转眼间面前就堆了一堆的橘子皮,有些诧异:“吃这么多橘子不酸?”
“不觉得酸,爽口着呢。”说着掰开两瓣塞徐婆子嘴里,“娘尝尝。”
徐婆子正嘀咕我昨儿吃还酸呢,就被王氏塞了一嘴的橘子,刚咬了两口就酸的龇牙咧嘴的咽下去:“酸死老娘了,老大一点也不会买东西,看买这橘子多难吃。”话音刚落,徐老娘和想起什么似的,蹭的一下从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王氏:“老大媳妇,你不会是有了吧?”
王氏刚要往嘴里送橘子的手顿住了,一脸不敢置信。
徐婆子喜滋滋的看了看王氏,“肯定是,往常你可不爱吃酸。”说着从身后拿了个大枕头给王氏垫着,又让朱朱去叫浩哥请李郎中来瞧。
宁氏看着王氏脸上的喜意,心里多少有些羡慕,脸上难免带出几分失魂落魄来,手里打络子的手也顿住了。忽然一只小手轻轻的覆在宁氏的手上,宁氏一抬头,青青甜美的小脸正看着她:“娘,你肚子里也会有小弟弟的。”
青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她就看不得宁氏不开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福气,如果有,那就分给母亲一些,让她多给自己生几个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