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正在用早膳,见欧阳少陵进来,和蔼的笑着:“少陵来了,快坐,用过早膳没有?”
“祖母,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你!”欧阳少陵眸底闪烁的是少有的深邃与凝重,太妃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笑道:“什么问题,你问吧,祖母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转过身,欧阳少陵对丫鬟们冷声吩咐着:“你们都下去!”
丫鬟们全身猛然一震,后背袭上一阵冷气,欧阳少陵在众下人心中,一直是位好脾气的翩翩公子,像今天这般声色俱厉的他,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快速整理好东西,转身离开。
丫鬟们走完后,欧阳少陵手一挥,大开的房门快速关起:“咚!”的一声响,两扇门合并到一起,隔绝了屋里屋外的视线,太妃的心猛然一震,有些暗黑的房间,如同一个小牢笼,她是囚犯,欧阳少陵是判官,带着强势的无形压力,步步逼近。
“少陵,你想问什么问题?”太妃努力稳定心神,第一次,她发现,她看不透自己的孙子。
“祖母,你和先太子,到底有没有关系?”欧阳少陵来到近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凌厉的眸光在有些暗黑的房间中亮的骇人。
太妃端着小碗的手微微抖了拌,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少陵,你说什么呢,先太子早就过世了,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砰!”欧阳少陵一拳打到了桌子上,坚实的红木桌子被打出一个大洞,眸底,怒火翻腾:“先太子的事情,咱们可以以后再谈,我师傅是怎么回事?”
听闻,当年,他师傅看中欧阳少陵的资质,要带她出去历练,北郡王和北郡王妃都舍不得,太妃力排众议,让师傅带走了欧阳少陵。
太妃笑笑:“你师傅是位高人,祖母想让你有出息,才会……”
“不要拿这些理由敷衍我,我要听实话!”欧阳少陵怒吼着,双目赤红:“我师傅,是叛军,你知不知道?”
“啪!”太妃手一松,瓷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眸底,闪着苦涩与绝望,隐隐,还有泪水萦绕,欧阳少陵也不再催促,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太妃,强势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太妃低沉了眼睑,蓦然开口:“你猜的没错,你爹,是我和先太子的孩子,你也是先太子的后代!”
早就猜到的结果,一经证实,欧阳少陵还是吃了一惊,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妃抬起头,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遥远的天际,目光迷蒙着,仿佛陷入回忆当中:“当年,我和先太子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先太子的母亲过世早,当今太后把持后宫,他一名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任何势力,又占着皇室皇子们人人垂涎的位子,在皇宫里举步维艰!”
太妃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慢慢的,我们都长大了,彼此之间有了感情,青山上,绿水边,都留下我们相依相偎,追逐打闹的身影,每每情浓时,他都会郑重承诺,等我及笄就娶我为太子妃。
突然,太妃面色一转,眸底的柔情转为浓浓悲伤:“在我及笄的半个月前,相传山中有白狐出没,先太子就带了侍卫前去打猎,准备猎只狐狸,作为我的及笄礼,哪曾想,三天后,传来他被狼咬死的噩耗,我悲痛交加,昏了过去,再醒来,我母亲告诉我,我有了身孕……”
太妃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我只是一名千金小姐,无权无势,虽然怀疑先太子的死因,却无法查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住我们的孩子。”
“所以,在我及笄后,嫁给了老楚宣王为继室,九个月后,生下你父亲,老楚宣王心心念念的是他的长子,心思不在我身上,没发现孩子有什么不对……”
太妃的语气中,多了丝惆怅:“先太子过世,老皇帝命人仔细查过,认定是意外,我准备守着你父亲,你再加上重孙,平平安安过一世,哪曾想,你六岁那年,你师傅来了楚宣王府,说先太子对他有恩,他想将毕生所学教给你,做为回报……”
“所以,你说服爹和娘,让师傅带我四处云游。”欧阳少陵接过了太妃的话,师傅居然知道他是先太子的后代,身份不简单。
“没错!”太妃点点头:“绥晋王与先太子是亲兄弟,不满皇帝朝政,七年前才会领兵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