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一时间沉思起来。
昭萱郡主似乎有些不耐烦,挑了几瓶香水,说道:“娘,你和大姐姐慢慢聊,女儿先出去了。呆会女儿要去靖安公府找阿竹玩儿。”
安阳长公主回神,正欲说什么,小女儿已经拎着裙摆,像只野猴子一般跳跑了,看到那跳脱的背影,顿时一阵气闷。
昭萱郡主回到萱雨居换了身外出的衣裳,让人将她得到的五瓶香水拿了四瓶用一个雕花镶金边的楠木盒子装起来,让人去套车,带着丫鬟嬷嬷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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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公府。
正是暮春时节,杨柳纷飞。
静华斋里,一阵优美的琴音响起,绕梁飞扬,宛若清风拂面,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几只黄鹂鸟站在树上跳跃着,随和着琴声发出清脆的鸣声。
待琴声渐息,静华斋安静了一会儿,便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真是太讨厌了,这些鸟整天叫个不停,连大姐姐的琴声都破坏了!”
接着,又有一道柔糯带笑的声音响起:“我倒不觉得,反而这些鸟儿是因为大姐姐的琴音而歌唱,想来大姐姐这琴艺又精湛了。”
“三姐姐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觉得!”另一道更柔婉的声音响起。
“哼,你们两个马屁精!不理你们了!”
随着最后一句冷哼,为这场争执划下停休止符号。
静华斋里,十二三岁的端庄少女静坐于临窗的琴案前,案几上金猊香炉上青烟袅然,窗口有湘妃竹的绿影,初得那抚琴的少女犹如时光般,明净静好。
案前不远处的矮桌前,坐着三个同样十岁左右的少女,皆是明眸皓齿,穿着应季的夏衫,挨坐在一起听琴喝茶,一派悠闲惬意。
“几位妹妹真是好兴致。”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
静华斋里的四个姑娘同时看去,便见门前站着一群男孩子,大的有十三四岁,小的七八岁。其中最年长的那名少年穿着圆领青色锦服,腰间一条镶宝石的腰带,系着名贵的玉佩及做工精致的荷包,面容俊秀,含笑站在门口,背后是未凋零的春花,看起来就像个如风般的美好少年。
“张表哥!”
梅兰竹菊四个姑娘纷纷起身见礼,然后阿竹和严青兰使坏地将绷着小脸的严青梅推了上去,直面那名少年。
严青梅小脸羞红,但仍是极力地绷着脸,问道:“张表哥几时来的?”
张晏含笑道:“今儿随父亲过来拜见表叔,一时无事,便和几位表弟一起过来了。”说罢,见在场的小姑娘和扯着自己一起过来的男孩们作怪的表情,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晏乃是严老太爷原配张氏娘家的侄孙,早年虽然因张氏一事使得两家差点交恶,但看在张氏留下的两个儿子份上,两府仍有些往来。特别是五年前,张老太爷进内阁后,两府终于消除了早先的隔阂,往来密切一些。
张晏是张家嫡系长房长孙,张阁老与老太君密谈过后,便定下了张晏与严青梅的婚事,两家交换了信物,商议着待严青梅及笄后,便挑个吉日,将严青梅嫁到张家去。
虽然两家亲事隐而未宣,但是家里的孩子们都知道两家交换过信物,张晏会是他们的大姐夫。所以平时张晏若来府里玩耍,都会将他带到静华斋里,小孩子们便会开始起哄。长辈们也乐于让他们私下多接触一些培养感情,而且周围还有一堆兄弟姐妹们,不虞传出什么,便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起哄了。
两个少年少女被这些不孝弟妹们起哄打趣得脸庞发红时,突然一声惊叫响起,便见八岁的严长楠跳了起来,嗷嗷叫着:“松口松口!严长槿你是狗么,还不快松口!”
那些围在门口的男孩子们一阵躁动,扭头便见严长楠身上挂着一个胖胖的小孩子,正叼着他的手咬。张晏忙和其他人一起将那咬人的小朋友拉离,将他抱住,温声道:“寿全,你怎么咬人?”
阿竹听到严长楠叫“严长槿”时,已经跑出去了,见到咬人的小胖团子不正是自己的胖弟弟么,顿时道:“严胖胖,你怎么又咬人了?”
胖团子朝阿竹伸出小胖手讨抱,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蓄着泪,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白里透红,十分可爱。只听得他奶声奶气地道:“找姐姐,坏蛋!不让胖胖找姐姐!”
阿竹眼神微利,扫过廊芜外的丫鬟,问道:“谁将槿少爷带过来的?娘亲可知道?”
伺候胖团子的丫鬟和嬷嬷忙过来请安,说道:“槿少爷本是去花园里耍的,后来说要找姑娘,自个跑过来,夫人并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