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昭萱郡主落落大方地点头,“柳公子真是个奇怪的人,而且学问很好,我很钦佩他哩。”
“……”
阿竹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一遍,发现以往自己着相了。明明身边就那么多彪悍的妹子,什么恭顺、贤良、温柔、病弱……尼玛都是口口相传做给外人看的,或者说只是世间男子稀罕这种类型,所以才会变成潮流,私底下便是各花入各眼,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个中滋味。
昭萱郡主明显是个思想比同龄的小姑娘们都成熟的,而且说风就是雨,根本不耐烦呆在这里陪这些幼稚的小姑娘玩耍,抓着阿竹的手道:“走,咱们去找柳公子。”
阿竹迟疑道:“这不好吧?”
确实不好啊,如果昭萱郡主真的看上柳昶,她舅母一定不会同意的,先不说两家门庭相差太远,舅母应该不想三子媳妇身份比长子媳妇显贵,然后压得长房势弱,家宅不宁。
不过昭萱郡主的力气极大,不容阿竹拒绝地抓着她扯离了绣墩,笑眯眯地对严青梅道:“我和阿竹一见如故,想到阿竹那儿玩去。”
既然是在内院,那便没什么顾忌的,严青梅点头应了,叮嘱阿竹好生照顾好客人。
昭萱郡主说谎不打糙稿,忽悠完了严青梅后,又拉着阿竹到暖房那里,继续忽悠那些少女。
严青桃是个性子柔顺、不愿意将人性想歪了的姑娘,自然不知道昭萱郡主撒谎了。但昭华郡主却有些不好忽悠,点着她的眉心,怀疑地道:“你不会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这里可不是家里,给我省心点!”
昭萱郡主搂着她姐姐的胳膊一阵撒娇歪缠,旁边的安嫣然一阵吃笑,说道:“昭华,你就允了她吧。咱们昭萱妹妹素来乖巧伶俐,不过是想和新朋友一起玩耍罢了。好啦,昭萱妹妹,你安姐姐我应了,去玩吧。”
昭萱郡主马上顺杆爬,拉着阿竹飞快跑了,几个丫鬟忙提着裙子跟上,嘴里惊呼连连,让她们别摔着了。
出了内花园,昭萱郡主便理所当然地对阿竹道:“你快使人去将柳公子请过来。”
这小姑娘真是太有主意了,阿竹心里直叹气。而且除了有主意外,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力气大,拖着她一路跑都不见累,北风吹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像红苹果一般,双眸灿亮若星辰,真的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姑娘。
嗯,就是脾气大了点儿,不听人劝。
阿竹转头看向跟着来的碧糙,对她道:“你去请表少爷去五柳院。”
知道阿竹这是妥协了,昭萱郡主笑得极欢快,双丫髻上缠着红色细绳和红色垂珠簪,红色的珍珠流苏一阵晃动,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到了五柳居,已经回五柳居歇息的柳氏自然被惊动了,刘嬷嬷迎出来,看到自家姑娘带了个陌生的小姑娘回来有些吃惊,不过以她的眼界,也看出昭萱郡主出身不凡,忙上前来行礼。
得知柳氏有孕,身子不适正在偏厅歇息,昭萱郡主极有礼貌地去探望。
柳氏听说阿竹带安阳长公主府的昭萱郡主过来,同样吃了一惊,待得见到昭萱郡主,听说了是上回在枯潭寺认识的,便放下心来,温柔地和昭萱郡主寒暄,心里也极乐意自己女儿有个郡主手帕交,便吩咐阿竹道:“你好生招待郡主。”
阿竹无奈地看了眼言笑晏晏的昭萱郡主,点头答应了,便带昭萱郡主到花厅去玩。
柳氏坐在炕上,嘴里含着干柠檬,稍微缓了些难受后,端着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一会儿后,刘嬷嬷掀帘进来,禀报道:“夫人,柳少爷过来了,碧糙带他去了花厅,据说是咱们姑娘叫他过来的。”
柳氏眉稍微蹙,说道:“阿竹是个懂事的孩子,断断不会在这种时候叫昶哥儿到院里来玩,恐怕不是阿竹的主意罢。”说罢,又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让阿竹与昭萱郡主相交正不正确了。
不管柳氏如何想,柳昶已经到了五柳院的花厅,原本以为阿竹找他有什么事,当发现在场还有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时,有些吃惊。
“柳昶,又见面啦!”昭萱郡主笑眯眯地道。
柳昶礼貌性地颔首笑了下,那笑容依然奇特,昭萱郡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会,直到男孩白晰的脸微红,方笑道:“上回在枯潭寺,听了你的话,回家后,我也养了几盆菊花,有白玉珠帘、胭脂点雪、糙舍如篱、玄墨、二乔等几个品种,都是按你说的培养的,放在暖房里,这几天开得不错,改天带过来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