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姻笑着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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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仁寿宫的太上皇气得下颚一阵阵抽紧,周围伺候的宫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直到有名内侍飞快地进来禀报道:“太上皇,慈宁宫的绣姻姑姑过来了。”
太上皇的脸色才好一些,故作平淡地咳了声,说道:“宣她进来。”
一会儿后,绣姻拎着食盒过来了,先是恭敬地给太上皇请安,然后方道:“太上皇,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给您送腊八粥过来了,里面加了些蜂蜜,并不会太甜。”
太上皇的脸色更好了,王德伟机灵地上前接过。
太上皇的口味确实是喜欢伴一点蜂蜜,但是也不能太甜。看来皇太后还是上心的,虽然她言语上有些儿不敬。不过王德伟觉得,皇太后今儿还算是客气的,大概是当时有那么多的宫妃在,难得给太上皇面子。
腊八粥是放在特殊的保温食盒端过来的,拿出来时仍是热腾腾的,太上皇用汤匙勺了一口吃下,味道正是他每年喝习惯的,不由得有些发怔,先前被皇太后弄出来的气一下子没了。
见绣姻还在殿内等着,太上皇道:“你退下罢。”
绣姻应了声,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等她离开,太上皇慢慢地吃着腊八粥,吃到最后粥已经凉了,但仍是将它喝干净。
接过王德伟递来的帕子擦拭嘴时,太上皇忍不住道:“王德伟,皇太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朕已经如她所愿禅位于禹儿,她还有什么不满?”
王德伟低下头,这对帝后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他一个奴才能说的,还是保持缄默比较好。
幸好,太上皇也没想要他的回答,只是望着殿外廊前还未扫干净的雪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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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太后这里喝了腊八粥后,阿竹便起身去偏殿探望昭萱郡主了。
胖儿子被安贵太妃抱着不放,阿竹也没带他过去,不过十八公主却屁颠颠地跟着阿竹过去,说道:“十八也去看看表姐!表姐不能吃腊八粥,好可怜哦,十八今天多吃一碗,帮表姐吃。”
阿竹:“……十八真是个乖孩子!”
十八公主笑嘻嘻地表示自己很乖,一蹦一跳地走在前头。
到了偏殿,进门依然是一阵药味缭绕,极为难闻。阿竹有些不适,不过闻久了很快便压下那股反胃感。
“表姐!表姐!十八和皇嫂过来看你啦!”
十八公主蹦蹦跳跳地跳进去,看起来活泼极了。
昭萱郡主坐在c黄上看着她们进来,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你们是在慈宁宫喝了腊八粥过来的?”
十八公主像只猴子一样猴过去,高兴地说:“是啊!母后说表姐不能喝腊八粥,所以今儿十八帮你喝了,十八的肚子都有些撑得难受。”
昭萱郡主被十八公主逗得不行,忍不住将可爱的小公主搂到怀里揉了下。
阿竹坐到c黄前,如同每一次,先是询问了她的身体,知她这几日都在吃药,没有再昏睡渡日,心里也高兴几分。
过了一会儿后,十八公主将室内伺候的人都挥退到外头,然后兴奋地道:“表姐,十八昨日又听到父皇母后吵当年的事情了哟~~你想不想听?”
“想啊!”昭萱郡主笑得很慡快。
看着像小报马仔一样的十八公主,阿竹终于知道昭萱郡主为何会得知帝后之间的八卦了,因为她有个小卧底,而这个小卧底比现代的狗仔队还要厉害。
阿竹也忍不住拉长了耳朵听。
“……母后说,父皇自己眼拙,当年去参加武安侯府老太君的寿宴,在梅林中误认了母后为其他人,母后当时以为父皇是登徒子,还直接用打马球的棍子将他打得抱头鼠蹿,逃命而去。然后父皇就说:‘蒋氏,你不要太过份了,朕当时以为你是武安侯府的义女,真是好大的胆子!’”
十八公主模防得惟妙惟肖,板着张小肥脸,拉着长长的语气,故作威严地道,将阿竹和昭萱郡主弄得哭笑不得。
板完脸后,十八公主又学着皇太后平淡中讽刺的脸色说:“母后是这样反驳的:‘哎呀,谁告诉你臣妾是蒋府的义女了?是不是我那义姐?真不好意思,太上皇你又被骗了,真是活该啊!’”
“父皇又道:‘是她骗了朕,那又如何?当朕问你是不是蒋府义女时,你自己却不吭声!怪得了朕么?’。”
“母后就道:‘臣妾就奇了怪了,后来臣妾可不是一次表示自己不是蒋府义女了,为何你却一直当臣妾是蒋府义女?不会是太上皇当时年纪轻轻的,便眼睛不好使吧?还是您就喜欢这调儿,以为臣妾和你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