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看她秀美的脸狰狞起来,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显然那位世子惹到她了,忙道:“后来呢?没事吧?”不由得摸了摸怀里小包子秀气的脸蛋儿,那么个爹,能平安长大么?
“我自然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了。”严青菊沉声道,目光闪烁着狼一样的狠色。
所以说,化身为护崽子的母狼的严青菊最后胜利了!就不知道世子有没有被她整。
虽然有些好奇他们夫妻的打擂台经过,但见她不愿说,阿竹也只能遗憾地住了嘴。
两人聊了会儿育儿经,见两个孩子都有些困意后,便让奶娘抱下去哄睡,两人坐在一处说话。
“今儿怎么过来了?”阿竹为她斟了杯花茶,笑着问道。
严青菊觑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无任何郁结之色,反而与平常一般开阔舒朗,心里也跟着轻快几分,笑道:“近来三姐姐可是京里的风云人物,妹妹过来也沾些厉害的,看能不能像三姐姐这般,生财有道,持家旺业。”
阿竹差点喷了,戳了她一下,嗔道:“你说什么话呢?那关我什么事情?而且出海的船队也交给皇上了,皇上也连发了几道旨意,可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想要跟着出海,那么就出份子钱、走走关系去凑个名额呗。”
严青菊笑着看她,慢慢地道:“从小我就知道三姐姐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是因为世人之见,限制了女子的发挥,稍不小心便会惹来闲言碎语。若不是三姐姐投了银子组织船队出海,谁知道海外是个什么情况?金山银山宝山也好,谁敢有那迫力直接组织船队出海?你瞧往年多少洋商来大夏,但却少有大夏的商队出海,这固然有人们固定的思维在,但那些商人出海赚了银子,恐怕也不敢嚷嚷着让世人知道。而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根本不想冒那个险,也不屑盯着海外那块地,只觉得那些洋人不足为虑,洋货固然精美新奇,却也以为是少有的稀罕之物,也不知道其实那些东西就如同咱们大夏这里的最便宜的绸缎陶器一般,赚的不过是其中的路费及差价,讨个新奇罢了……”
严青菊是最懂阿竹的,她们从五岁时一起长大,她善于观察人心,揣测人心,阿竹掩饰得再好,她也揣测出一二,小时候总觉得这位三姐姐在大人们面乖乖巧巧地听话,私底下总会有惊人之语,以为她们是小孩子没有收敛。
严青梅和严青兰确实不在意阿竹的表现,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及弯弯绕绕的心眼去琢磨。但严青菊却记住了,然后慢慢发现三姐姐和其他姑娘真是不同,她的不同是掩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呈现在世人面前,知道的人并不多。
端王府极为赚钱的冬季蔬菜,严青菊知道那是阿竹自己琢磨出来的,至于出海的船队,严青菊同样知道是阿竹自己拿嫁妆银子投进去的。因为这大胆的尝试,没人知道会不会成功,所以阿竹不敢下太大的血本,才会舍下自己的嫁妆银子投进去,世间可没有多少妇人有这迫力,毕竟嫁妾银子是一个女人的夫家的立足根本,没人敢冒那风险。
这其中的事情,严青菊知道的比外界的人还多,也同样知道这些都是阿竹自己琢磨的,端王不过是对外的个挡箭牌罢了。这世俗对女人的限制太大,若是知道这些都是端王妃的主意,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了。
听着严青菊的分析,阿竹突然发现这妹子的眼光也不一般,并没有局限在内宅中,心里也有些欣喜,或许以后她想干些什么大胆的举动,可以拉她入伙,说不定这妹子还能扬长避短,将计划更加完善。
“这次出海,镇国公府也投了份子进去,得了个名额。”严青菊呷了口茶,对阿竹道:“若是这次船队能平安返航,收获不错的话,估计朝廷会出台更加完善的政令,以后应该不会再限制私人船队出海了。”
阿竹听得心中微喜,只有一次成功其实并没有打动那些老狐狸,所以这次承平帝组织出海,是以朝廷的名义出海,这算是一次试水,为了集合出海的资金,承平帝从自己的私库出了一些,然后便让那些有意向出海的勋贵们出资获取一个名额,届时等所获按名额及投入的比例分成。
方法十分粗糙,但因为是在试探路线中,有些人也怕打了水飘——并不是谁都像阿竹这般财大气粗的,所以这一次是以朝廷名义出海,参与进去的人并不多,投入的也不多。
说了这些事后,话题很快便又转到了在外头平乱赈灾的陆禹身上。
“我从世子那儿得了消息,隋河那一带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军队不日将会拨营回京。”严青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