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有不甘,等娘家人过府来打探消息时,便和钟老夫人道:“嫂子,你可不知道这二房可真是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瞧那嫁妆单子……啧。”
看老夫人一脸嫉妒羡慕的表情,钟老夫人自然知道那嫁妆的份量,不过心里却不以为意,几年前秦王妃出阁,定威侯府可是搭了大半府的嫁妆,一路从西北运送过来,比之当年的昭华郡主出阁时还要丰厚,成为京中一项谈资。竹丫头以后可是端王妃,老太君此举能理解。
钟老夫人和老夫人聊了起来,钟大夫人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蔫,直到严青兰过来请安,勉强露出个笑脸,便将她拉过来,抚着她的脸道:“好孩子,舅母很久未见你了,哪天有空去舅母家玩可好?你几个表妹都极想你呢。”
严青兰笑声清脆欢快,笑道:“过几天三妹妹要出阁了,到时候表妹们可以过来看她,听说三妹妹的嫁衣比当初大姐姐的还要好看呢,是根据王妃的品级而fèng制的。”
钟氏听得嘴角抽搐了下,看着怀里天真无瑕的小姑娘,还真是不嫉妒的,和她娘和老夫人都不同,也不知道怎么会将她养得如此的单蠢。
“我也好久没有见你三妹妹了,她现在忙着备嫁,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钟大夫人继续笑道。
“舅母想见她么?要不我叫她过来吧?”严青兰歪着脑袋道。
钟大夫人正欲回答,一旁的钟氏已经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你三妹妹这些日子忙得够呛,你舅母又不是外人,就不用特意叫她过来见人了。”
严青兰被母亲责备了,愣愣地应了一声,转眼发现舅母的表情有些奇怪,心下一堵。虽然她是单纯了点儿,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发现好像舅母想要见三妹妹,见三妹妹做什么呢?她想不透舅母的用意,但母亲从来不会害她的,便不再言语。
钟大夫人见严青兰走了,越发的心不在蔫,连钟氏问了她几句话,都直接搪塞过去。等跟着钟老夫人一起离开靖安公府时,钟大夫人下意识望向靖安公府二房的方向,心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般不舒服。
回到永定伯府,钟大夫人告辞了婆婆后,便往儿子的院子行去,不过去扑了个空,从小厮那儿得知儿子去了常山书院,只能恨恨地骂了声什么。
“夫人……”丫鬟明霞小心地看着她,不知她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钟大夫人皱眉想了会儿,直接进了儿子的书房,在小厮拦她时,怒道:“难道我这作母亲的还不能进自己儿子的书房了?”
小厮被喝斥得缩了缩脖子,最后只能无奈地看着钟大夫人进去。
钟大夫人只带了贴身丫鬟明霞进去,直奔书案前的一个广口大花瓶,从中抽出一卷画轴,展开看罢,画卷上是一幅仕女扑蝶图,上面的女孩儿年纪还小,但眉眼清丽,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却是说不出的美丽无瑕,虽然绘画得并不算如何出色,但画中人的神韵抓得极好。
钟氏脸色一阴,差点厥倒。
明霞眼角余光瞄到画卷上的人时,也倒抽了口气。自己少爷书房里有这等东西,不用说也知道原因了,她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爱慕公府的小姐不说,而且还是个前途最光明的,若是教外人知道……明霞不敢想象。
“去端火盆来!”钟大夫人冷冷地道。
明霞忙应了声是,便匆匆出去了,很快便端来了火盆,看着钟大夫人将画卷撕成几瓣丢进火盆里,火舌瞬间便将火卷燃起,直到化为灰烬。钟大夫人又在书房里搜寻了会儿,将所有的画卷都烧完后,方若无其事地离开。
书房里伺候笔墨的小厮探头探脑,早已经发现了自家夫人的举动,顿时欲哭无泪。他虽然不知道那画卷上画的是什么,却知道少爷每回读书前都会将之展开端详一会儿,再小心翼翼地卷起收好,现下被夫人一把火烧了,少爷回来后会不会责罚他?
到了掌灯时分,钟祺方满身疲惫地回来。
当书房里伺候的小厮过来告诉他自己母亲今日的行为时,钟祺忙奔去书房,当看到广口大花瓶上那些画轴时,不由得失魂落魄,他清楚地知道,那几幅他最喜欢的画卷已经没有了。
那些烧去的画卷,就如同烧去了他曾经所有的青春萌动的感情一般,让他彻底地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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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来越近,嫁妆已在婚礼前的三天送去端王府了,当时来催妆的人……不提也罢,靖安公府的人想来至今都有些心塞。
瞧瞧这来催妆的娶亲老爷是什么人?康王、周王、秦王……而康王更是个会闹腾的,秦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然也来凑这个热闹,靖安公府可不觉得荣幸,反而觉得心惊ròu跳。谁不知道现在朝堂上秦王和端王两个年龄只相差一岁的皇子却是风头最盛的,甚至私下隐隐有对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