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等几个姐妹都坐在严青梅的房里,看着她猛笑,笑得严青梅满脸羞红,有点儿抬不起头来。最后觉得阿竹实在是个焉坏的,不禁扑过去要拧住她的嘴。
“张晏一定高兴坏了!”严青兰也笑得没心没肺,然后瞅了瞅四周,小声地说:“前儿个咱们去张府作客时,我听张家的五姑娘说,张晏房里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通房丫头呢,是个洁身自好的。”
严青菊瞪大眼睛,问道:“二姐姐你几时听说的?咱们一直在一起,都没听到呢。”
严青兰笑呵呵地道:“这是我人缘好,所以张五姑娘只告诉我一个人。”然后轻蔑地看了这朵小菊花一眼,慢悠悠地道:“你还有得学呢。”
严青菊抿着唇柔柔地笑着,没将她的得瑟当回事情。
“啊,张晏公子真是个好男人呢!”阿竹感叹道:“以后大姐姐有福了!”
严青梅已经羞得不行,但是听着姐妹们讨论着张晏的洁身自好,心里又一阵甜蜜,最后实在是受不住,用帕子半遮着脸,赶紧跑到内室去了。
张家下了聘后,很快便选出了吉日,还有一个月,严青梅便要出阁了。
☆、第56章
婚期既已定下,靖安公府开始准备严青梅的婚事。
虽然距离婚礼只剩下一个月,但靖安公府却是忙而不乱,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盖因这桩婚事两家早有口头约定,这些年来高氏早就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严青梅的嫁衣也在她及笄伊始便开始绣了,所以一个月的时间其实也够用的。
张、严家两家都满意这桩婚事,两家对婚礼都极为上心,直到婚期越来越近,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阿竹几人虽然打趣即将做新娘子的严青梅,但眼看婚礼在即,她们却是极不舍的。
所以在婚期将近时,阿竹时常带着两个姐妹一起到严青梅的院子里陪她,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姐妹间一起说说话,喝杯茶,也教人珍惜。
自从阿竹五岁回靖安公府,府里的四个姑娘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好事坏事,就算被大人责罚,也一同分担,即便有过争吵,也不过是姐妹间无足轻重的打打闹闹,很快便揭过去了。一直吵吵闹闹,就这么过了近十年。
闺阁姐妹间的感情最为纯粹,特别是她们还是血亲,如此相处了近十年,感情自是不一般。却未想,转眼间姐妹长大了,终于迎来了分别。
阿竹两世为人,依然有些怅怅的。习惯了四个人在静华斋中读书学习,习惯了四人一起笑笑闹闹,一时间没办法适应分别。即便严青梅所嫁的张家不远,但以后却已经不是单纯的闺阁少女了,而是别人家的媳妇,有了自己的家,自己必须相伴一生的良人,想要再像这般玩闹相聚已经不可能了。
到了严青梅出阁那天,靖安公府自然一阵热闹,连宫里的福宜公主也代表了惠妃过来,更不用说京中的王公贵族,纷纷送礼过来祝贺。
看着梳妆完毕、穿着一袭大红色嫁衣的严青梅,严青兰不知怎么的,顿时哭得唏哩哗啦。严青菊见她这么一哭,眼眶也跟着红了,未语泪先流,最后是阿竹,眼眶也有些微红。
严青梅手里捧着个红苹果,小心地坐在梳妆台前,大红色的嫁衣下摆如盛放的玫瑰铺展一来。她突然阻止了为她上妆的全福太太,扭过头去,肩膀有些颤动。
一屋子的人被这四个姑娘弄得有些无语。特别是全福太太,她见过许多公侯伯府的姑娘出嫁,还没有见过像靖安公府里的这般,不是同母同房所出的姐妹,还能因为姐妹出嫁而哭成这样,这感情也太好了吧?
高氏忙得焦头烂额,终于能喘口过来来瞧瞧情况,便见到哭得眼睛都要肿了的严青兰和严青菊,顿时也无语了,忙道:“你们这些孩子,哭什么呢?今天可是你们大姐姐出嫁的好日子,再哭下去,可不吉利了。”
阿竹率先控制住了情绪,然后一手一个将兰菊二人拽走了,将她们弄到隔壁厢房,让丫鬟打来清水为她们重新整理仪容,然后又拿出自制的胭脂让她们上妆,免得呆会不能见人。
严青兰抽泣着说:“明明以前很讨厌大姐姐管东管西的,可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严青菊被她说得眼泪又开始流了,那最是一低头的哭泣,真真是让人心都被她哭碎了。
阿竹明白她们的感觉,原本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姐妹,突然有一天将离开了这个家,开始了新的生活,而留下来的人一时间无法习惯,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阿竹原本也有些伤感,但这两个姑娘的反应太凄惨了,所以她突然不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