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他爱的女子,爱上的人却不是他。
凌萧若在听了南华真人的话后,转眼间便起身离开了石径小道,走出数步后,她深深地说道:“师父,谢谢你……”
说罢,快步起身离开了苍山朝澜沧江奔驰而去。
南华真人缓缓转过身,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素 色身影,泪水再度浸湿了眼眶。
凌萧若到达澜沧江时,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立在江岸边,感受到江风徐徐而来,不禁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一路行来,凌萧若都没有见到子渊的身影,她从来没有想到,大胡子原来就是子渊,记得在 斐济初见他时,她正在感慨说这个人为了什么会任人殴打而不还手,原来,那时的他心就已经死了。
想起他默默地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凌萧若的 整颗心都跟着痛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来到古代之后,她会与这几名男子发生如此揪痛人心魂的故事,而所有人中,她似乎对子渊最为苛刻。
“子渊,你千方不要有事,不然你让我怎么活?”
她不想欠他的呵,因为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凌萧若走在江岸边,眸光四处寻望,阳光撒在江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 ,浪沙淘尽,白浪层层叠叠翻卷而来,一眼望去,江面之上还有一些画舫在争相竞逐。
想起那年的端午龙舟会,她第一次见到子渊时,他脸上的微笑只让她如沐春风,如少女般懵懂的情怀也在那一刻灿烂绽放,只是,他却联合着云景轩将她当猴子玩耍,才让她对他有了一分芥蒂。
凌萧若一直沿着江岸边向前行走,一直走到傍晚十分,方才在岸堤上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皓白的衣衫,他立在垂柳旁边,手中拿着一杆玉笛,玉莹润透亮,如墨般的黑发高高束起,上面只戴着一根白玉簪。
凌萧若的心陡然一跳,如此这样的装扮,不正是那年她初见他时那般么。
子渊迎风而立,江风鼓起了他白色的衣袍,在身后猎猎翻滚。
风的声音很大,再加上他浑身的血液都已布满毒素,是以,他没能听见正有脚步声向他靠近。
凌萧若在看见子渊的那一刹那,喉间哽咽了,似堵了铅块一般,眼泪就那般不争气地滚落了出来,隔了半晌,凌萧若才将气息调匀,她立在子渊的身后,唤了一声:“子渊……”
子渊在听见这个声音时,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他自嘲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后并未回头,他是因为太思念她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祥的幻觉么?
凌萧若见子渊并未回头,又加大声音唤了 一声:“子渊……”
子渊高大的身躯随之一僵,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眸就这般地定在了原处。
只见自己身后一步之遥处,一名素衫女子卓然而立,她的墨发只梳了一个单髻在一侧,上面只简单的装饰了一下,悠然而淡雅。
这是若儿么?他没有做梦么?
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呢?
“若儿?”
凌萧若定定地望着子渊,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再戴眼罩,她清晰地看见,曾径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已经不再完美,他的左眼处有一条短而粗的伤疤,将他的左眼整个覆盖起来。
心,跟着疼痛起来,凌萧若激动之下竟是跨步而上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怀中哭泣道:“子渊,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事,你不会有事的……你告诉我!”
一想到子渊会因她而死,她的心就好慌,好乱,好痛……
子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怀中的人儿,是那个他一直爱恋的女子么?
她不是一直讨厌自己憎恨自己么?又怎会扑进他的怀中 ?
凌萧若的眼泪簌簌而落,浸湿了子渊白色的衣衫,当那滚烫的温度灼热子渊的肌肤时,他方才从怔愣中惊醒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叫做凌萧若的女子,那个他一直爱慕的女子,此刻,正在他的怀中落泪。
她的泪,是为自己而流么?
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得她一次的回眸与疼惜,如此,他是不是也就无怨无悔了?
凌萧若见他不说话,双手一抬,紧紧圈住了他的身躯,仿佛只有感受到面前之人身躯的滚烫时,她的心才不会那般的没有着落。
“子渊,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告诉我啊?告诉我你没有事,告诉我……你不会死!”
子渊一手回搂住了凌萧若,一手缓缓抬起,抚上了凌萧若墨色的发丝,她的发丝光滑而柔顺,如上好的绸缎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将她搂在怀中。他的心,当真是雀跃不已。
“若儿,你讨厌我跟在你的身边么?”子渊开口,轻轻地在她头顶上方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