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怀疑云景轩身上的药力已没了太多用处,凌萧若不与他多战,躲过他打来的那一掌后便又朝凌丘壑抓了过去,她唯一的目的便是带走凌丘壑与凌风杨。
“你到底是谁?”
云景轩飞身想要去拿她,却怎知眼前竟是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一抹黑色的身影。
凌萧若许是也未想到为何会忽然出现一抹黑影,因着在商讨阵法时,她与另一人只负责救囚犯,其余人等做掩护,而这个忽然蹿出来的人又是谁?
有了那黑衣人的加入,云景轩自然没有多余之手再来管她,因为来人与云景轩的武功竟是不相上下,凌萧若眼眸一眯,看了看他使出的招式便已猜出他是谁来。
他竟待自己如此,此生当真无以为报。
凌萧若提了凌丘壑就往刑台之外奔去,而另一名黑衣人已然劫持了凌风杨,那死囚见有人来救他,心下欢天喜地一片,自是不会在此时开口说话,以免来人发现他并非真的凌丘壑,从而撒手不管。
云景轩与那黑衣人对打一阵后,凤眸一敛,发现凌丘壑与凌风杨俨然已经被人劫持而去,他倏地身影一闪,便消失无踪影了。黑衣人见他莫名消失,便也不再停留,只朝凌萧若飞掠而去,想要护她周全。
此时围观的人群早已散乱成一片,许多身体瘦弱的人们被那些身强力壮的人踩在了脚下,街角之上哀嚎声连连,场面极为混乱。
凌萧若手扶凌丘壑飞踏于人头之上,本以为会成功将人劫走,岂料,在她快要飞出人群时,却见监斩台上的云景轩不知何时竟是拿出了一把弓,他将弯弓打横,其上搭了两只锋利的箭羽,他一手笔直持弓,一手拉弦如满月,绷紧的弓弦啪啪作响,他凤眸微米瞄准猎物手一松那两只箭羽便带着破竹之势冲破而去,一只直射凌丘壑,而另一只则变了方向朝凌风杨而去。
他百步穿杨,一箭双雕,箭羽呼啸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滑过人群,在凌萧若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已没入了凌丘壑的背部中央。
“啊——”只听凌丘壑闷哼一声,凌萧若倏地转头惊问道:“爹,你怎样了?”
还未听得凌丘壑的回答,却觉她的身子倏地朝后退去,那力道极大极强,以至于挣脱开了自己握住他双臂的双手。
原来,云景轩摄入凌丘壑背中的那只箭羽乃是一只倒钩箭,箭的后方还有一根天丝线,那箭刺在凌丘壑的身上后,倒钩便挂住了他的肌肉,云景轩手中拿着天丝线旋即朝后一扯,凌丘壑身子一斜便朝后砸落而去。与此同时,另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凌风杨也跟着朝后退去。
凌萧若见状大惊失色,蒙于面巾下的脸庞惨白若纸,她倏地一转眸看向监斩台上一脸凝然的男子,他手持弯弓立于人群之中,凤眸之中夹着风雪般的寒凉,只冷冷地与自己对视着,眸中往日积聚的柔情霎时化为乌有。
凌萧若心下一惊,他这一切,皆像是有备而来,他竟是察觉出自己在她碗里下了药么?怎么可能呢?自己做得可是滴水不漏啊!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就算出错也是昨夜夜半时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着父亲与大哥已然被他的倒钩箭给拖了回去,凌萧若脑中一个闪电,想也没想便朝刑台处飞掠而去。
然而,当她朝前飞掠之际,却觉有一双臂膀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身,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在耳侧:“保全自己要紧,他们已然无救了。”
“不,我要去救他们!”
凌萧若猛烈摇头,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却在转眸那一瞬间,看见爹与大哥已然落在刑台之上,他们无力垂落的身子,脸上惶惑的神情,都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眸。
她见得云景轩袖臂一挥,下一秒中,他的身边便蹿出无数兵士,那些兵士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戳穿了父亲与大哥的胸膛。
血从他们的胸膛之内迸射而出,在一瞬间蔓延四溢,即便相隔甚远,凌萧若也能闻到那风中浓烈的血腥之味。
“不——”
凌萧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泪在那一刻奔涌而出,浸满了眼眶,云景轩命人杀了她的父亲与大哥,他们死了,好多好多的血,布满了她整个双眸。
她的父亲与大哥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人手里!
这让她如何相信?如何相信?
云景轩,你为何这般的残忍与血腥?为何?
因着歇斯底里地怒吼,凌萧若发狂般猛力挣扎,想要飞扑回刑台之上,有好几次,君离似都不能钳制住她一般。
“若儿,你莫要这样,你冷静一点,快点跟我走!”君离紧握住她的腰身,强力将她带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