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从窗口望进去,只看到二哥正拉着云桥的手,两个人非常亲密。凌夏是了解云桥的,她向来大大咧咧,不懂什么男女之防,但是二哥……在他的印象中,二哥一直都是守礼的君子,从未曾与女子如此亲近,他也从未见过二哥对女子露出如此温柔耐心的笑容,难道……
凌夏心中一痛,竟然呆怔在窗外,不知该不该惊扰了他们。
还是云桥因为不耐烦而罢学,无意中抬起头来,发现了凌夏。她好几天没看到凌夏了,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想念。乍然见到他,她立即满面惊喜,竟然一下子跳起来飞扑到窗口,热情地拉着他的手道:
“凌夏你怎么来了,你好几天没回来了。快,进来听我弹琴。我刚学的哦,弹得不好你可不许笑话我……”
看着云桥一如往常的热情,凌夏悄然吐出一口浊气,不由得暗自鄙视自己。一个是自己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亲兄长,一个是与自己同生共死私定终身的未婚妻,他竟然怀疑他们,他才真的该死!
云桥拉着凌夏从窗口跳了进来,这才隐隐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她回过头去,想了想,迟疑地问:“你怎么了?”该不会是看到她和凌越在一起,误会什么了吧?
凌越脸色微微一变,立即敏感地想到是不是刚才自己拉着云桥的手让凌夏误会了。他正想着今晚是不是找个机会跟凌夏解释一下,就听凌夏一脸忧虑沉痛地说:“今天上午圣旨到了……”
“怎么?难道皇上没有同意赐婚?”凌越也紧张起来。
凌夏摇摇头道:“不,皇上册封云儿为骄阳县主,晋封我为靖远将军,还亲自为我们赐婚,婚期就定在五月初九。但是……”
“你后悔了?不想要我了?”既然一切顺利,他干嘛好像死了亲妈似的沉着个脸?云桥故意娇嗔道。
凌夏瞪了她一眼,却望着凌越道出实情:“皇上下旨,封想容为‘容妃’,今年九月进宫……”
“什么?”
“想容?”
凌越和云桥震惊地叫出声来。怎么会牵涉到想容?想容怎么能进宫?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们?”云桥很快反应过来。她拉着凌夏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如果她和凌夏的幸福要用想容一生的幸福来换取,她宁愿放弃凌夏。想容那个单纯的性子怎么能进宫?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凌夏摇摇头,痛苦地说:“我不知道,云儿……也许吧……”
“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凌越忽然冷静地出声打断他们的自责。
凌夏和云桥一齐抬头看着凌越。
凌越正色地说:“圣旨已下,无可挽回。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幸福地过一辈子,这样才对得起想容!才不会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凌夏也醒悟过来。他坚定地点点头,望着云桥道:“不错!圣旨已下,想容进宫已经无可避免,自责与愧疚都无济于事。幸而皇上还给我们留了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得好好教导她才行!”
云桥也跟着点点头说:“对,我要好好计划一下,好好的给她上几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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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凌夏躺在凌越身边,兄弟俩担忧地说了好一阵想容的事情,凌夏却忽然想到今天皇上赐婚,自己好像没给云桥几个好脸色,她不会伤心难过吧?
越想越担心,凌夏恨不得立即飞过去告诉她得到皇上赐婚他心里有多么高兴,可是凌越还没有睡呢!
“怎么了?”凌越很容易就看出凌夏的不安。
“哦,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有点担心云桥会不会胡思乱想……”
“想过去就过去吧!不过还是要小心点才好,别给人看到了,虽然你们已经有了名份,毕竟还未成亲……”
凌夏俊脸一红,想不到二哥竟然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们其实没什么的……”凌夏尴尬地解释道,“我不会委屈了她,她也不是这样随便的姑娘……”
“呵呵……”凌越轻笑两声,挥挥手道,“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们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要去就去吧!”
凌夏感激地望着凌越,帮他掖好背角,这才穿好衣服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后再将窗户从外面关好。凌越体会着凌夏的细心,悠悠叹息了一声。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有凌夏这么好的弟弟,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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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云桥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到凌想容,她心中总是有些愧疚,然后是无法消解的担忧。想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性朋友,她那么天真单纯,怎么在那个吃人的后宫里活下去呢?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大姨妈来了,本来没什么特别感觉的,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太过烦躁忧虑,她竟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真是见鬼了!她第一次来都没觉得痛啊,怎么这都第四次了,反而会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