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这不可能是天生的。
路漫漫在心里告诫自己,用基因来解释问题确实是最简单最便捷的方法,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可以用“天生”这个词来推脱,是最好的借口。
工作不好,是因为天生的,不是自己不努力;花心是天生的,不是不负责任;杀人也是天生的,不是自己想要杀……
她就不信,难道零的那么多“多胞胎”以后全都是一个样吗?
难道,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就不会有任何差别吗?
霍华德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的行为模式已经彻底根植于他的灵魂,形成了条件反射,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就本能的用这具身体最熟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路漫漫突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习惯是可以塑造的,那么,自己在这个世界杀过人,用过很多不光明的手段,等自己回去之后,会不会也形成这样的习惯?
路漫漫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自己,分清楚,一定要分清楚,绝对不能被同化。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记住这句话。
但是更要记住:可以面对黑暗,但是要永远背靠光明。
六六听到了路漫漫这段独白,它毕竟只是一堆数据,再智能,这么复杂的情绪也很难理解,但是它知道宿主现在情绪有点不对劲儿。
它在自己的资料库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宿主一定会喜欢的笑话。
六六:“宿主,我刚看到一个笑话,不是很明白。”
路漫漫:“说。”
六六:“为什么说对男朋友的要求‘长的帅的’是两个要求。”
路漫漫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跳,阴测测地问:“你从哪儿看来的?”
六六:“宿主您手机里,好几个g的小黄文小电影最下面还有一个污段子。”
路漫漫:“呵呵,不明白吧?那就永远不明白好了。”
这死孩子,它的主机在哪儿,等她抽空帮它做一下彻底的除尘。
嘴炮归嘴炮,路漫漫心里还是领了六六的情。
这是任务,是游戏,她不能把这当成现实。
等她回到原来的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路漫漫这些心潮起伏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丝毫的迹象,包括一直盯着她瞧的乔尔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
她帮乔尔上完药,就开始收拾屋子。
他们住的房子很古老,确切的说,应该是很破旧,但是暖暖却能把它整理得温馨舒适,像是大城市里有钱人的家,一点不像会出现在九坪这种地方。
乔尔像跟尾巴一样绕着暖暖转圈,看她拿起水杯,就递过来托盘,看她拿起抹布,就送过来清洗剂,配合极为默契,而且还格外的狗腿。
暖暖被他闹得没办法,无奈投降:“好了,你想要什么?”
乔尔碧绿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暖暖的口罩。暖暖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但是自己却不知道暖暖的模样,这样太不公平了。
“我想看看暖暖的模样。”乔尔说。
暖暖微微一愣,“为什么想看?”
乔尔垂眸,一脸落寞,像是被抛弃的大狗。
他说:“我怕和暖暖分开了之后,再也找不到暖暖了,我连暖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找呢?”
“傻,我们是家人啊,家人就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只要乔尔不离开我,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乔尔。”
乔尔眼睛立刻就亮了,他兴奋地追问:“真的吗真的吗?暖暖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是啊。”暖暖笑得温柔极了,“乔尔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当然,如果你主动离开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从这天之后,暖暖上下班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些让人心生厌恶的人,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不小心和她目光对视,也像个被猫盯上的老鼠一样,跑得屁股冒烟儿。
日子变得平静而舒适,在暖暖没发现的地方,乔尔看着她的视线越来越可怕,那种异常的冲动越积越多,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想要毁掉她,想要在她身上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想要把她藏在黑暗里,只有自己能看到。
这些扭曲的欲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和他的理智抗衡。
就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傅宁来了。
傅宁并不自由,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格非的眼皮子底下。
从战场上回来的李格非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觉得,华国的太子殿下终于长大了,他不再敏感残暴,经常性的情绪失控,反而变得处处游刃有余,行事老辣,很快就取得了大片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