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聂家没一个好东西,聂秋染·可恨我当初没弄死你,让你如此命大,教你如今敢这样对我,早知道当初我便将药下得重一些·让你死在小时。聂秋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个野种,你根本不姓聂,聂孟才,哈哈哈,枉你得意一世,照样让我给耍了。得意什么·呵呵呵呵······”
这会儿聂晴已经疯了,逮着什么便开始讲什么,聂秋染自小跟她不亲,此时不认她,聂晴心里还能稳得住,但一向当她是个宝的陈小军此时也视她如蔽履,她哪里能承受得了,好像世界上本该是对她最无私的一个人·这会儿都开始已经抛弃了她一般,令她心里承受不住。
原本在马车中不愿意出面的聂夫子听到这会儿已经不对劲儿了,探了头出来。聂孟才是聂夫子的本名·只是都已经十几年了,随着当初他的娘死了之后,便没哪个人敢再这样称呼他的,冷不妨一听到还险些没有回过神来,又听聂晴话中还在继续骂着,聂夫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而聂秋文也面色铁青,跟着探出头来。
“…···当初我找那位黄郎中要了些药,洒在你吃的饭中,你就睡着了吧?哈哈哈·我看到他从你房中出来的……”聂晴此时疯狂笑着,一边说起了孙氏来。孙氏身体不住哆嗦着,气得面色铁青。她没料到自己一辈子的恶梦,几乎困扰了她大半生的,让她晚上不敢入睡的恶梦,到如今从聂晴口中说出·才知道竟然是聂晴与聂明二人干的!孙氏气得恨不能杀死聂晴,偏偏她这会儿不能出面,聂夫子看她的眼神,冰冷异常不说,而聂秋文则是险些发疯了,拉着孙氏不住在问着:“娘,怎么回事?”
外头热闹一片,聂秋染冷冷看着聂晴,一边就道:“你说完了没有?”
“你该死的?你怎么没有死?我明明给你吃了药,当时那郎中说,你该死的,那药是能药死老鼠的……你怎么没死?你是鬼吧?”聂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聂秋染尖叫了起来:“啊,鬼啊,救命啊,我是聂晴,我是状元的妹妹……”
她这样子明显已经是疯了,聂秋染本来对于自己当初小时生病的情景并无什么怀疑,毕竟当时聂晴只不过是个不知事的孩子,她怎么会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一直都觉得是聂明故意想拖延时间救他,可如今看来,他是小看了聂晴,如今想起来,一切都能串得起来了。聂晴自小仇恨便这样深,没料到竟然是埋在这里,当初他生病,吐得厉害,隐约记得当时聂晴端了煮的鸡蛋给他吃了,当时倒没什么,他那时还贪玩,下午出去玩耍过,在崔世福家的绿豆地里,当时才一岁多的崔薇被杨氏扔在地中,跟小虫子似的爬来爬去,哭着要找娘,他觉得小孩子很保爱,摘了绿豆想要逗她,险些被人发现,聂秋染一向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孩子,自然不能让人看到他在偷摘东西,因此将绿豆塞到了嘴里。
记忆有点久了,但现在才明白过来,恐怕也就是因为这样误打误撞的,才捡回了一条命。绿豆是解毒的,而那跑江湖的能制出什么厉害的毒药,药得死老鼠的药性想来也大不到哪儿去,再加上那时聂秋文已经出生,如果聂晴遇着那跑江湖的是在孙氏怀上聂秋文时,那药应该已经在她手中放了许久,再好的东西,放上这样长时间,也该药效过了不少,才使得他最后吐了一回,又发过一场高热,才养好了身体。
聂秋染一想到这些,眼神冰冷,看着已经疯疯颠颠,嘴里不住念着她是状元妹妹的聂晴,冷冰冰的冲那些官差们吩咐道:“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胡言乱语的,既然她称我一声大哥,那我也托大,与你们交待一句。我是聂秋染,她既然犯了错,便该好好感受皇恩,认真悔改才是,请一路好好照顾她,将她安全送到边,回来之后,你们若是愿意的,可以来我府中谋个差事。”
那几个官差一听这话,顿时品出了好几个味儿来,连忙感激不尽的点头应是。这个时候哪个人都不愿意当个底层的小兵,毫无出头之日。若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哪个愿意干这种事的,尤其是能接到押送罪奴差事儿的官差们,都是不得志受人排挤的。为了这么几十个人,一年要跑上一趟,这一路出去,来回吃不尽的苦头不说,恐怕还要到明年五六月才能回得来,一路步行到西,又天遥路远的,若是有个好去处,谁愿意受这份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