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着安排吧,只是我今日觉得有些乏了,不如咱们改日再去吧,等到贺元年的官司了结之后,若是有多的时间,不如咱们再回村里一趟,许久没回去,我也是有些想念了,不知道我三哥这会儿心情好些了没有。”她一边转移了话题,倒也不像是之前心中猜疑着难受了,反倒是真想起了崔敬平来,尤其是今日秦淑玉过来时问起他,更令崔薇心头有些挂念,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起崔敬平时,聂秋染略带了些诡异尴尬的神色。
“那随你高兴吧,到时我猜着皇上应该是要将我外放了,到时谋个县令一缺也不错,每日倒乐得消遥。”聂秋染笑了起来,伸手替崔薇理了理头发,满眼爱恋之色。
瞧他这样子,又不像是不喜欢自己了,生了想纳新人的心啊。崔薇心中更加疑惑,抿嘴笑了笑,也岔开了话题,转而说起其它。两夫妻说了一阵,借着中午要与碧柳商议菜单的功夫,崔薇忙避开了聂秋染,拉了碧柳小声问道:“大爷早晨时见了个什么客人?我怎么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儿啊!”
“回夫人话。”碧柳一听到她问起这事儿,忙就答道:“早晨时听说门房那边儿有客人求见大爷,一副娇弱的样子,由两个丫头扶着见了大爷,虽说是穿着男装,但听领路的王婆子说,那人身子骨儿倒不像是个男人,反倒像是个女的,而且身上一股子香味儿说话做事也是娇滴滴的…···”碧柳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奴婢觉得王婆子不可能看走眼,不过若真是个女的,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古以来男女不同装,她倒好,竟然穿个男装,男不男女不女的,什么东西!夫人您放心,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大爷也是最多新鲜一阵……”
“好了我知道了!”崔薇虽然早猜到了有些不对劲儿,但真听到碧柳说早晨时自己见了个女人,而聂秋染也是见了个女人时,心中多少有些不快,最令她不满的,是聂秋染见了女人,而刚刚竟然没有与她说。崔薇这会儿心头有些火气,却勉强忍住了事情不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她也不想先与聂秋染翻脸,若这事儿只是下人胡乱编排的那倒是她不信任聂秋染了。
想到这儿,崔薇勉强吩咐了碧柳一句:“你将这事儿咽下去了,我会问问郎君,下头的人可不要乱嚼舌根,否则让我听到了,到时可是不管哪个脸面的。”碧柳头一回看她板起脸来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就拧了裙摆跪了下去:“奴婢自然知道,夫人放心就是。若不是夫人问起,奴婢本来也不想胡说的……”
“你做的很好。
”崔薇想到她确实是没有说虽说表情有些异样,但想想其实心中也理解,聂秋染一直以来便没有纳过妾,也没有睡了哪个丫头做通房,如今一旦他见了女人,下头的人要说不好奇也难若这事儿不是摊在自己身上,说不得她也要好奇一番的。崔薇心中跟有猫抓挠似的,却忍住了,想了想,又一边吩咐道:“你先看着,让下头的人查查能不能看出那是个什么底细,问问门房,也看好了,若下次还有这人过来,先提前与我吩咐一声。”
碧柳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她是崔薇的人,聂秋染又没有要纳她为通房的意思,往后她应该是会嫁外院的管事儿或是外放了,等到嫁了人之后一样会回到崔薇身边侍候,若无意外,恐怕往后一辈子都会跟在崔薇身边,自然不希望她失宠或是失势,也是希望她能好的,毕竟她也要奴凭主贵的,因此崔薇这样一说,碧柳自然就会尽力办事。
虽然说崔薇与聂秋染成婚也是好几年了,再者两人当初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聂秋染当年也曾说过两人相守一生,崔薇从小也算是与他一块儿长大的,对聂秋染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实在不像是出尔反尔的人,虽说不知为什么今日见了一个女人却没有和自己说,但崔薇也实在不愿意将自己的丈夫想得不堪,因此这事儿问过碧柳之后,又听说那妇人不过呆了大半个时辰功夫便回去了,也就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决定如果那妇人要是再出现,她就问聂秋染,若是没有出现,她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
贺元年的尸首已经找到了,如今也已立案,皇帝对这件事儿十分看重,任命陆劲为监察御使的事儿如今京中无人不知。开堂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中的时候,虽说这案件里朱氏告的是聂秋染父子谋人性命,照理来说这事儿与崔薇是无关的,但一来崔薇放心不下聂秋染,因此仍是跟着一块儿过来了,二来也是聂夫子如今病得厉害,宫中的太医都曾来看过,说是聂夫子受惊过度,要再养几日才能上堂,皇帝自诩以仁义治国,又极爱惜羽毛,聂夫子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为了表示仁慈,因此这一趟他也就让聂夫子在家中好好歇,由聂秋染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