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声音大,崔薇声音比她还要大:“不办这丧事儿就不办!这事儿跟我爹本来就没关系,要是不办。那把尸体抬你们家去!既然是她吓着了杨立全,你们自个儿想办法,随你们怎么弄去!”崔薇一边说着。另一旁的绍氏便有些着急,就连崔世福也想说话,崔薇却是拉了他的手不准他出声:“我们也要表嫂拿个说法出来!杨立全年纪比崔佑祖大这样多,还不知道轻重,非要拉他去瞧死人。如今没有吓出毛病便罢,要是吓出什么事儿来。这事儿咱们还没完!”她一番厉声大喝,顿时便将刁氏与唐氏等人喝止住了。
连一旁刚刚还啼哭不止的王氏,顿时也冲唐氏等人怒目而视。
吴氏刚刚还心里对崔家感觉不满,这会儿听到崔薇一说,顿时便着急了,要是自己的曾孙真被吓出个好歹,而崔薇还想要将死人抬到他们杨家,那不是故意整人吗,她原本对于这个孙女儿只记得一个懦弱胆小的模样,又知道杨氏现在跟她闹得不可开交,母女二人关系僵得很,吴氏也只觉得这个孙女儿太跳脱了些,不像一般闺女,也就她命好,嫁了一个举人老爷,否则她心里是有些看崔薇不上的,但现在听了她这样无赖的说法,顿时有些无奈,心里又气又急,却不好再开口了。
“崔佑祖过来!”崔薇喝住了刁氏等人,便面色不大好看的喊了崔佑祖一句。崔佑祖现在早就被吓蒙住了,一听到崔薇唤他,忙战战兢兢的走了几步出来,连声音也不敢哭了,双腿打着哆嗦,双眼含着泪,站到了崔薇面前。
一看他这样子,崔薇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巴掌拍到了他背心上:“站没站相的,你这样要死不活的干什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
王氏一见她打自己儿子,顿时有些受不了,但见吴氏等人都不敢张嘴说话了,一旁崔世福看她的脸色糟得很,还有崔敬怀捏着拳头站在她身边不远处,那目光盯得王氏心里发寒,因此她虽然不满崔薇打自已儿子,但仍将那口气给咽了下来。
崔佑祖被她一拍,顿时身板儿就挺起来了一些,也不敢哭,两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边就抽抽噎噎道:“大表哥带我先去耍泥巴,去姑姑家砸了半天,又说不好玩儿,就说想去瞧瞧死人怎么样。”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哭起了鼻子。显然刚刚看到孔氏的情景令他有些忍耐不住,毕竟是个小孩子,虽说胆子大,但还好知道害怕,这会儿扁着嘴,忍了泪意就道:“大表哥说,没看过死人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可是二叔娘变了,大表哥去拖她,娘,我好怕……”到底是个孩子,说到后来忍不住了,哭着便找起母亲来。
直心疼得王氏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唤着,将他搂在怀里好声安抚。
“我倒不知道,大舅母家里的男孩儿是这样才敢称为男子汉的。”现在的情景,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崔薇看着脸色青白交错的刁氏一眼,冷笑了一声。刁氏又气又急,狠狠一巴掌拍在她平日里舍不得碰一根寒毛的杨立全头上,若是以往,家里有人敢这样打杨立全,他早便跳起来了,可是这会儿他傻傻呆呆的,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痛一般,唐氏一见儿子挨打,心疼得眼泪直掉,还没有开口,崔薇便道:“杨立全把我的门砸成那般模样,等下还要劳烦表嫂去将门给我擦干净了!”找不到小的,那就找大的,唐氏一进屋门便恨了自己好几眼,像是自己欠了她钱一般,这会儿崔薇也不与她客气,见唐氏有些不服,便立即比了个五的字样,唐氏一想到自己欠她的银子,顿时那口不满的怨气又泄了个干净,沉默着不出声了。
今日闹了这样一出,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大痛快,尤其是杨家的,杨立全现在都不会哭了,可崔薇说来竟然像是全是他们责任一般,至少崔佑祖现在能说会哭的,可怜他们全哥儿,现在人都傻了,刁氏打完孙子,瞪着崔薇便道:“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们全哥儿到底是不是像崔佑祖那样说的,还不一定!再说咱们凭什么要听你在这儿说,在场哪个不是长辈,哪里有你一个小辈出面多嘴的余地!”
“就凭我夫君是举人,是有功名的人!”崔薇看了刁氏一眼,扬了扬下巴。刁氏听她这样一说,不敢再开口了。
众人闹了这样一通,杨家的人心中不痛快得很,当即便要走,崔世福也不留他们,杨立全惹了那样大的事儿,害得孔氏都不能体面干净的下葬,这破孩子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调皮的性格,他现在还气得要死,哪里会管杨家人心中高不高兴。就连杨氏对娘家人也生了怨言,关键是她的小孙子差点儿出了意外,杨氏哪里受得了这个,等娘家人气鼓鼓的走了,她也跟着不大痛快的跟妹子小杨氏坐一旁说着娘家嫂子刁氏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