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心里既是埋怨,又是气愤,将这一切又算到了崔薇头上,一面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这话喊完,自个儿心里也发虚。本来对儿子底气就不足,更是不敢看聂秋染那张令她一瞧便会不由自主害怕的脸,别开了头。一边快速道:“以后你不准出去了,也不准再去崔薇那小贱人那边,不然,不然我就……”
“不然娘就如何?”聂秋染眉头挑了起来,嘴角边露出一丝轻微的笑意来。他人长得本来就俊郎斯文,如今这样一笑,更是如同眉眼都活了过来般,看得那孙梅脸色通红,一双手不安的在胸前扭着,一面脸色发烫。身子发软,不由自主的便想朝着他身上靠过去。她如今正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女心里自然也有着一些幻想。聂秋染长相俊郎温和,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村里男孩儿都没有的斯文儒雅气息,到底该如何说这种感受,孙梅说不出来,但却觉得心里像是有小鹿在乱撞一般。迷迷糊糊的,若不是她还有理智在。恐怕不由自主的便要抬头冲着聂秋染笑了。
“不准我出去?这样的话娘以后还是少说为妙!”聂秋染淡淡说完这话,也不理睬孙氏,抖了抖衣摆,与戴氏等人道:“我刚回来,也不打扰娘与外公外婆你们兴致了,表妹与二弟之间的婚事,既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乃天造之合!至于我跟薇儿之间已经是有父亲承诺,我的事情,不用娘再多cao心了。”他这话说完,也没看孙氏青红交错的尴尬脸色,既气又恨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转头便回屋里去了。
等他一走,众人才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刚刚聂秋染不笑时,那气场也实在太强了些,压得人心里喘不过气来,他的话人人都听见了,但一时片刻都还没往到心里去,没将那话回过味儿来,那戴氏有些茫然道:“染哥儿刚刚那话是个什么意思?不是说染哥儿跟梅梅间的婚事,怎么又说是二郎了?”这事儿不止是戴氏想问,连那大舅母赵氏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拉了孙氏便问道:“他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早就跟咱们家说要将孙梅许给染哥儿,现在怎么染哥儿就订亲了,也没人跟我们说一声?”
孙氏被人围着,顿时说不出话来,看戴氏等人渐渐回过味儿来,脸色有些变了的模样,她心中也是跟着害怕了起来,连忙摆了摆手:“爹娘,大哥大嫂你们听我说。”戴氏这会儿心里也不高兴,那赵氏简直恨不能将这孙氏给抽一顿,现在看她慌乱的样子,顿时气得直咬牙,脸色都有些扭曲了:“你有话就赶紧说,当初可是你自个儿提的愿意娶孙梅当儿媳妇,我们家孙梅才一直耽搁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可不要想着赖账,瞧着你们聂秋染有了出息,便瞧不上咱们了!要真那样,你以后不要再回娘家来了。”院里众人乱成一团,戴氏等人拉着孙氏非要让她给个说法,而孙家二房的人又在一边看着笑话,孙梅的哭声以及孩子的声音一起绞着传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大嫂大嫂,你们听我说,大郎只是胡说八道的,那事儿只是他自个儿闹着玩儿的,自小就没有婚事由他做主的道理,你们请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孙梅也是我瞧着长大的,是我侄女儿,我还能不喜欢?你们放心,孙梅我一定抬到咱们孙家来!”这会儿孙氏急得都上火了,与孙家人好说歹说又陪着笑脸,可戴氏等人依旧是心里气不过,怒气腾腾的不顾孙氏挽留,便领着哭哭啼啼的孙家人回去了。
孙氏挽留娘家人不得,心里又急又慌,心里顿时将崔薇给恨上了,连儿子聂秋染她心里都生出了埋怨之意,一想到刚刚孙家人气冲冲的脸,孙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捏着拳头进屋里去了。刚刚的闹剧屋里正做着事的聂明看得一清二楚,见到孙氏进来忙不迭的就躲到了自己房间里头,深怕在孙氏盛怒之下自己要遭殃。
聂秋染这会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孙氏‘嘭’的一声便将他的门一下子就踢开了,聂秋染正坐在书桌后,靠着窗手里捧着一本书,屋里窗户并不大,光线也有些发暗,孙氏刚从外头进来一时间眼睛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变化,只依稀能看到儿子的身影,还不能看清他的面容,一想到刚刚孙家人的表情,她顿时勃然大怒,顾不得心里对聂秋染的害怕,指着他便怒声道:“小畜生!你为了那贱人如今竟然敢忤逆母亲,明儿便去你舅舅那边赔礼道歉,给我将孙梅娶回来,否则你便是大不孝,你这样名声不好听了,当了官也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