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茶吧。”夜孤寒随手倒了杯茶递到欧阳笑心面前,冷眸看着宫阡陌放在她胳膊上犹未拿开的手,双眉不觉皱了皱。
“谢谢!”欧阳笑心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胳膊,接过夜孤寒递上来的茶杯浅呷了一口。礼貌的浅笑让夜孤寒一愣,随即故装冷酷地别开了头。
皇甫辰曜看了看宫阡陌,又看了看夜孤寒,暗自诧异他二人的过分热情。要知道这两个家伙向来心高气傲,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拽样,就连自己和皇上在他二人面前都没受过如此礼遇呢。想指望他二人给你倒茶,还不如做梦来得实际。
可眼下,陌和寒竟对眼前的少年如此殷勤,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陌说他是一个清艳绝俗且兼具才情与智慧的妙人儿,如今看来,倒也不算夸大其词。才情与智慧暂且不论,单看他的样貌和气质,却乃上乘。
尤其是他那双莹亮的眸子,晶莹剔透,清澈无比,仿佛夺了天地之造化,吸了日月之精华,顾盼流转间,神采飘逸,风致嫣然。而他眉宇间萦绕着的那股清贵高雅的气质,静如春水,清若皎月,纯如雪莲。
这样气韵悠然、清雅灵动的人,确实少见!
上下打量了欧阳笑心好一会儿,皇甫辰曜终于开了尊口:“你就是无双?”
“是,我是无双。”欧阳笑心点了点头,坦然镇定地迎接皇甫辰曜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目光。片刻,又朝他颔首作揖,行了一礼道,“见过曜王!”
“你怎么知道本王的身份?”皇甫辰曜正了正身子,微眯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呵呵,王爷这一身耀眼夺目的艳红锦袍不就是王爷你身份的最好代言么?”欧阳笑心轻笑一声,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能将红色穿得如此完美的男人,整个盛祈除了你皇甫辰曜,还能有谁?“更可况,王爷额际上这枚猎猎张扬的火焰印记,更是独一无二,无双即便是想装作不认识王爷都不可能呢!”那印记,那般妖冶魅惑,那般狂傲张扬,兼具诱惑与危险,除了他,还能有谁敢像他这般桀骜嚣狂?
“是么。”皇甫辰曜薄唇轻扬,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浅笑,莹亮的眸子如寒冰破冻的春水,光华逼人。静默了片刻,又道,“听陌和寒说,你是千机老人的徒弟。可本王听说千机老人只有一个徒弟叫清风,不曾听说还有一个名为无双的徒弟。”说罢,勾人的凤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眼角眉间虽是笑意氤氲,然而那分冷寒的威严与邪肆霸气却是丝丝点点压下来。
“呵呵,王爷没有听说,不代表它就没有。千机老人却乃家师,无双并无说谎的必要,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欧阳笑心深吸了口气,有些震慑于他的强势气场,面上却是镇定自若。
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好应对,光就他周身弥漫的那股子危险狂霸的气场,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三月后嫁进曜王府,她的日子该是怎样的水深火热,光是想想就令她浑身泛寒。看来,她未来的路还不是一般的难走啊!
皇甫辰曜没有说话,这清雅少年究竟是不是千机老人的徒弟,他自然会去另行暗查一番。他若所言非虚,自然最好,若是撒谎骗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冒充千机老人的徒弟,也是要有一定胆量的!
“无双觉得那幅山水画怎样?”皇甫辰曜伸手指向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画,随意地问道。
欧阳笑心顺着他指的反向,细细看了一会儿,方淡笑道:“很好!”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那你说说看,如何个好法?”皇甫辰曜一脸的兴味,倒要看看他是附庸风雅,还是当真识得丹青。
“真正好的东西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欧阳笑心轻摇了摇头,心下自是知道他的用意。既然如此,她怎可让他失望?这样高傲嚣狂的男人,若是没有一点让他觉得可取的地方,只怕他是不会正眼拿你当人看的。“王爷,这幅画色彩鲜明,一笔一画间都可见作画之人的画工之深。细细看来,这画上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小船轻摇,微波荡漾,相互之间交流互动,增添些许灵气。画中意境也颇佳,堪称绝美,给人一种‘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感觉,确是不同凡响。”
“好一个‘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无双果然也是懂画之人!”皇甫辰曜笑着称赞了一句,转头看向一脸不好意思的宫阡陌,似是揶揄道,“陌,你的随意之笔都能得到无双如此高的评赏,这盛祈第一风流才子的美誉你当真是受之无愧啊!”
听他这么说,欧阳笑心方知那幅山水画乃是出自宫阡陌之手,心底不觉暗暗佩服。又想到他竟是这迎宾楼的幕后少东家,神色间的敬佩之意更添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