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的知道,”点小二嘴角一咧,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子,梅阁里面的贵客正是炽焰国的清歌太子。”
“哦,我知道了,小二哥先去忙吧。”欧阳笑心淡笑着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宫少要是回来的话,就说我在竹阁等着他。”
“好的好的,小的一定遵照公子的话去做,那小的先去忙了,公子随意,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店小二热情地说了一大堆,这才笑眯眯地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
“巧儿,你先去竹阁等着。我去一趟梅阁,很快就会过来。”欧阳笑心脚步顿在梅阁门前,伸手摸了摸巧儿的小脑袋,温声说道。
“公子,那你要快点过来。”巧儿扑闪了下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听话地挪着细碎的步子往竹阁走去。
欧阳笑心好笑地摇了摇头,直到巧儿那小小的身影进了竹阁,这才转身上前两步,抬手轻敲了几下梅阁的门。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焰清歌那清朗温润、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
“谁在外面?”
“是我,无双。”欧阳笑心收回手,淡淡地回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不消片刻,房门便从里面被人猛地打开,焰清歌那张温润如玉。暖若冬阳的俊脸随即呈现在她面前,眼角眉梢盈满了欣喜。
“无双,怎么会是你?!”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激动,江水般温柔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迅速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身体还好吧?伤势怎么样了?胸口还疼吗?”
听着焰清歌一连串满含担忧和关心的问题,欧阳笑心不觉一愣,但随即又面露疑惑道:“清歌殿下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呃——”焰清歌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打伤她的人正是自己的手下吧?低头掩饰了下三分尴尬、七分懊恼的神色,忙关上门,将她引至桌边坐下。脑中迅速转了一圈,不得不撒了个小谎,道:“无双,其实你那天被黑衣男子刺杀的时候,我也想去救你的,只是被皇甫辰绝抢先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带进皇宫。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着你的伤势呢。”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欧阳笑心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多谢殿下关心和惦记,我已经没事了。”
闻言,焰清歌心底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又再三确认地问了一句:“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了,那点内伤早就全好了。”欧阳笑心扬眉看着他,面上含着笑,心下却恨恨地嘀咕:本来是没事的,可刚不久被那妖孽王爷打了一掌,肩膀现在还硬生生的疼着呢。该死的妖孽,下手还真是丝毫不留情啊!
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上,水眸瞥到桌上放着的两壶酒,以及还剩下小半杯酒水的青玉瓷杯,略带关心道:“怎么,清歌殿下有烦心事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桌上只有酒,没有菜,只有心情不好的人才会这样吧?
“咳——”仿似被人猜中心底的心事一般,焰清歌干咳一声,那张温润的俊脸立刻就泛起了些微可疑的红晕。头不好意思地垂了下来,半响沉默着未有出声。
好一会儿。他才又抬起头来,眉宇间笼上一层淡淡的清愁,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容也染上了几丝苦涩。深深地看了欧阳笑心一眼,而后别开视线,悠悠吟诵道: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春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
不为别离肠已断,泪痕也满旧衫青。
吟罢,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喟语感慨道:“多情最易成痴绝,还是无爱无情不知愁啊!”
他者感性又隐着忧郁悲愁的感叹不觉间倒是引起欧阳笑心的共鸣,压在心底的对于清风的思念又被丝丝缕缕地撩拨起来,不由自主吟了四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长地久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只有相思无尽处啊!”苦笑一声,欧阳笑心拿起酒杯,径自为自己斟满,随即扬起头一饮而尽。酒入愁肠,愈发的觉得相思味苦,不觉又饮了一杯。
“无双,你怎么能喝酒,赶紧将酒杯放下。”焰清歌说着,便要去夺她手中的酒杯,“你身子弱,喝酒会伤身的。而且,这酒也有些烈性,待会喝醉了可如何是好?”
“清歌殿下放心,我可是千杯不醉,酒量好着呢,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欧阳笑心扬起手,不让他抢自己的酒杯。“来,我们干一杯,一酒解千愁,呵呵!”本来不觉得心情郁躁的,可是相思之情一旦被撩发,她现在只觉得满心的苦闷和难受,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