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医院资格最老的秦太医正隔着床帐为窦子涵把脉。
窦子涵隔着床帐,看不清那位太医的表情,自然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怎么把脉的,把脉毕竟有很高的技术含量,窦子涵在这一点上只略和皮毛,实在探不出自己的脉搏显露哪几种症状。
“太医,怎样?”等秦太医出了内室,崔老祖宗马上发问。
窦子涵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边的谈话。
“回老祖宗的话,窦姑娘从表面上来看,身子有些虚弱,还有些思虑过甚之症状,这都倒也不足为奇,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就无碍了,可奇怪的是,姑娘的脉息明显有些滞涩,老夫一时也想不清是何等原因。”
秦太医实话实说。
“脉息明显有些滞涩,可有大碍,可有化解之法?”崔老祖宗不懂医术,也不懂这个脉息滞涩到底是何意?听起来似乎并不好,她关心窦子涵的身体,自然首先考虑的就是解救之法。
“这样吧,老夫先开个方子,姑娘先吃吃看。”秦太医沉死了一下,开口道。
窦子涵也在思考秦太医话中的含义,脉息滞涩,这是个是是而非的诊断结果,不像现代医学仪器那样,诊断怎样,就是怎样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绣屏另有玄机,让她的身体多少受了点影响不成?不过从秦太医的话来看,就算这绣屏真的有问题,幸亏她发现的早,对身体并无大碍。
窦子涵的心思就跑到了那牡丹绣屏上,昨晚,起火的时候,她早已和含笑一起将那牡丹绣屏从绣架上取了下来,递给了等在窗外的阿蓉手中,让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蓉和含笑两个虽然不知道,这个主子到底要干什么,可也知道主子的命令她们只有遵从的份,到现在,窦子涵都清楚的记得,当时等在房内看着她放火烧绣屏时,含笑那诧异的眼神。
可这含笑当时只是诧异了几分钟,马上就醒过神来,遵照窦子涵的吩咐去办!等在外边接应的阿蓉是窦子涵原本就吩咐过的。
在崔家,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崔家的下人们多半都是不能信任的,她从窦家也没带来几个人,要想在放火的同时替下那牡丹绣品,还是有几分难度的。
当时,她是想过将这绣屏先取下来,藏在绣房的某一处,等火灾过后,才拿出爱,找人查验。
可仔细观察力一下绣房,实在是没什么妥善的藏匿之处,要是将这东西没有藏好,被别有用心的桂嬷嬷发现了,那她这个行为传扬出去问题就大了,所以,必须要做的不留痕迹,天衣无缝。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势必需要几个人来配合演出,才能瞒过崔家的其他人和桂嬷嬷的人,那么,只能动用的就是她身边的人了,她身边崔大夫人送来的,还有崔老祖宗送来的都是不掌握底细的,看来看去,最后也只有含笑和阿蓉两个人可以用。
因为,阿蓉要在外边接应,再加上她又是自己动窦家带来的人,倒是对这丫头没有多加隐瞒,言明对方要做什么。
说实话,当阿蓉听了她的想法后,并不赞成,觉得这要是火灾太大,伤了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这件事要是万一被看出破绽来,崔嫁人追究起来,自家大小姐的名声可就真的坏了,毕竟,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在自己的绣房放火呢?
可是窦子涵已经下了决心,阿蓉也只有跟着执行的份。
至于含笑吗?这丫头倒是被她原本以为的更聪明一些,明知道自家主子的行为很不合时宜,但她却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愧是大家族的丫鬟。
现在太医来了,她的身体既然看不到明显的症状,就说明问题不大,剩下的就只剩下绣屏的问题了。
直到这时,窦子涵才发现,这时代就算请了太医来,也不能和太医独处一室,身边到处跟的都是人,自然就不能将那绣屏拿出来让太医瞧瞧。
所以,现在就算请来了太医,也是不方便面谈的,看来,要查验这绣屏,还是的想另外的办法。
前面已经说过了,她在崔家没有什么人脉的,对崔家的人她都是不信任的,就连崔老祖宗,她也觉得对方有时说话时,好像心中也藏着什么秘密。
可现在没有正当的理由她不能出府,就是出府,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行迹不落到有心人的眼中,派身边的人去吧,又唯恐这些小丫鬟办不好事情,反而打草惊蛇,将风声传了出去,引出更多的事端来,最后想想,也只有崔老祖宗是目前她在崔家暂时唯一能够依仗信任的人了。
秦太医离去之后,崔老祖宗进到内室安慰她道:“丫头,不管学什么做什么,记得这身体是第一重要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