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主要的,穆婉秋就可以从此在这世上消失了!
以前的阮钰对她总是温厚、宠溺的,自己再任性,他也会让着三分,可自从他生出纳穆婉秋为妾的念头,对她的任性就不再像从前那么包容,处处露出他少有的固执,短短几个月两人间冷战的次数加起来比过去十年还要多,而且,冷战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这些,都源于穆婉秋,只有她死了,阮钰的心才会收回来!
听了柳凤这狠毒无比的话,阮钰手指哆嗦了下,他就势把手里的香丸一掰两半,捻成了碎末在手里把玩着。
“…,,,凤儿想的太简单了,以黎君的聪明怎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柳伍德宠溺地瞪了女儿一眼。
“义父…”阮钰疑惑地抬起头。
“麝香是有这个缺陷,可一来量少,二来只是大婚使用,还不至于影响了公主的子嗣…”
“可是…”柳风不服气地抬起头。
“凤儿终究不是亲自调治,没认真读过万岁亲批的参赛规则…”柳伍德从袖笼中抽出一本淡黄的小册子递给柳凤,“凤儿自己看看这次遴选规定,麝香是可以用的,只是量上有限制…”初听大师傅说黎家的黯然**香里含有麝香,他就想到了这些,不是查了皇家的规定,他早就阻止阮钰夜里的行动了。
“原来是这样…”只翻了一页,柳凤就丧气地把册子扔到一边。
皱皱眉,阮钰伸手捡过来,低头翻弄着。
“…,,,这香光是闻着,就比谷琴那个方子多了一丝自然之气,更多了…”柳伍德费力地搜寻着脑海中的词汇,“一股有活力的东西…”又使劲点点头,“对,是灵魂,如果把香比作美人,谷琴雕撰的美则美矣,却少了灵性…”
柳风一撇嘴,扭过头去。
“义父说的是,白师傅的香胜就胜在多了这一股灵性,这香果真被送到明玉公主的案头,一定是她不二的选择!”想起第一次见穆婉秋时她身上的那股幽幽奇香,那个也一定是她自己改制的吧,阮钰暗叹一声,道,“…论技艺,她的确高出谷琴啊。”惊叹的之余想起她的绝情,阮钰神色瞬间黯了下来。钰儿说的是,果真这香被黎家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柳伍德点点头,感慨道,“真是多亏钰儿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先用李师傅的黯然**香调开钰儿的眼线,又利用秦大人的五船贡品故布疑阵,缠住了钰儿留在大业的另一半人马,最后用黎家最好的影子秘密护送…这一次,黎家也算下了本钱,绞尽了脑汁”哈哈一笑,他话题一转,“可惜,他遇到了我们的钰儿…”想起自己的密碟回来描述那夜的惨烈,柳伍德阴恻恻地冷笑一声,“这一次,黎家可是元气大伤喽…”
阮钰额头的青筋蹦了蹦。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仅黎家的影子,他的精锐死士也损失过半啊。
这些香丸都是他阮家的精锐死士用命换来的!
那一夜,血流成河,直可以用一个来惨烈来形容,想是得到了死令,黎家人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护着货物,不是他亲自坐阵,换一个人,这香丸一粒也抢不到,想起阮家死去的那些精锐,他胸口一阵焖涨,“都尉府也损失惨重啊…”他喃喃道,语气透着股深深的悲哀。
“不过几个侍卫,回头我就给你补上…”知他素来对属下情重,心疼死的那些人,柳伍德无所谓地摇摇头,他话题一转,“…都说黎君天纵奇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眼底闪过一抹蔑视,柳伍德手里的半粒香丸瞬间被碾成碎沫,一股细沙缓缓地自他掌心飘落,细微的颗粒在阳光下浮浮沉沉,形成一道模糊的光带,飘渺,虚无…
“黎君也不过如此…”阮钰无意识地喃喃着,他身子猛地一震。
“…钰儿怎么了?”柳伍德抬起头。
“…,,,这香丸来的太容易了!”阮钰说道。
柳伍德神色一震,“钰儿的意思…”
他腮边的肌肉忍不住蹦了蹦。
“…黎君诡诈,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他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夺了香品?”
“哪是容易,三哥不是说那一夜血流成河吗?”柳凤一哂,“三哥能得到这些香丸,是黎君太自大了,以为黎家的影子所向无敌,低估了三哥的力量!”
摇摇头,阮钰眼前闪过在白府门前和黎君对视的那一瞬间:
那时的黎君,神色是消沉的,不,更准确说是严肃,那一瞬间,他除了在黎君的眼中看到一股浓浓的怜惜和冷意外,却没有一丝绝望。
香品被劫了,黎君应该知道接下来黎家将面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他怎么还可能只关心自己怀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