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他14岁生日的那晚,他和她分手了,而且分手,还是由他提出来的。记不清多少次在梦中惊醒,醒来后,就像疯了似的,把她送给他的围巾和巧克力,死死的搂在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抚平心中那种无措的空落。
像是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脸上的痛苦,他弯下腰,把脸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然然,别去找苍遥。”
她的小名,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喊了,如今喊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就算再怎么挣扎,就算不想承认,就算把他的自尊高傲再一次地踩在脚下,他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妥协,想要顺从自己真正的心意。
“楚律,我想要去找遥。”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着。
他的身子因为这一句话,变得僵直,她抬起另一只手,把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把自己的手抽离了他的手指,然后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奔去。
他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狠狠地拽成了拳状。她到底要从他身边离开几次才够呢?!
还是说,当年的分手,已经注定了一切?!
————
当白悦然找到苍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在校园僻静的角落处,地上和墙上溅着鲜血,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躺在地上,四肢的关节呈着不自然的扭曲状,显然是骨折了。而苍遥,上半身的校服敞开着,衣服上、脸上都溅着鲜血,他右手的手指正抓着男人的头,左手则不断打着对方。
男人在痛苦的哀嚎着,只是似乎因为被打得太厉害,就连哀嚎的声音,都小得可怜。
白悦然从未见过苍遥这个样子,他的身上仿佛像是被染上了一层禁-色,浑身充满着戾气,而眼神,是一种可怕的冰冷。那殷红的鲜血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是如此的刺目。
他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殴打着那个男人,甚至连她出现在他旁边都浑然未觉。
白悦然看得出,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个男人恐怕会死的!
“遥!”她喊道。
可是苍遥却像是依旧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根本听不到她的喊声。
此时此刻,苍遥满脑子只有着一个念头——不可以让这个男人去伤害小-姐。他可以忍受这个男人对他进行最大的侮辱,却不可以去忍受这个男人有伤害小-姐分毫的可能性。
他要保护小-姐的!
从十岁那年起,这就变成了他存在的意义。只要可以保护她的话,他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杀人犯也好,坐牢也好,都无所谓了,他只想要那个说着喜欢他,会拉着他的手一起入睡,会陪着他玩游戏,会在他做噩梦的时候轻轻拍着他脊背的小-姐平安无事。
只要杀了这个男人!
只要杀了……
蓦地,仿佛有一种熟悉的触感包围着他,这份触感,让他是如此的眷恋。
神智,终于开始渐渐地清醒了起来,会给予他这种感觉的人,全世界中,只有一个人而已。
“别再打下去了,遥!”那熟悉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是……她的声音!
他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停摆住了似的,只是怔怔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的双手抱住了他,她的唇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她的气息,缭绕着他的全身。
“小……姐。”他喃喃着,不敢置信她的出现。
“是我。”白悦然道,“别再打下去了,难道你想要杀了他吗?”
他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声音就像是机械似的溢出着,“嗯,我想杀了他呢。”只要杀了这个男人的话,小-姐就会平安无事的。
白悦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却知道,她必须要阻止!莫名的,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个时候不拉住他的话,如果这个时候放任他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也许眼前的这个人,会彻底的因此而改变。
她用力地抱住了他,把他的头压在了自己的颈边,“遥,听我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我!”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是有着无比的说服力。她本就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会让人想要情不自禁地去听从她的每一句话。
颊边,全都是她的温度,那么地温暖,又是那么地令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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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遥的双手终于松开了俆洛生,那满身的戾气在一点点的消褪着。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抱住了他一生的主人。
他知道,不久之后,她一定就会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而他,也许已经没有资格再呆在她的身边了……
而与此同时,追着白悦然而来的楚律,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