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什么,白悦然坐在地上,屈起双膝,把头埋在双膝中,双手紧紧地环着腿。
妈咪并不是因为喜欢爹地,才嫁给爹地的,而爹地,是为了得到妈咪,才让妈咪怀上她的。
如果她不是妈咪的命依的话,那么也许妈咪根本就不会爱她吧,反而会厌恶讨厌她吧。而爹地,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来和妈咪之间有着某种羁绊。
所以她只是爹地想要利用的“东西”,而不是爹地会爱的女儿。
原来,一直一直沉浸在假象中的人是她!
风,静静地吹拂在白悦然的身上,她想到了很早以前,在她六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去了君家的祠堂,也让她更多的明白了君家人和命依之间的羁绊。
她兴高采烈地跑到了父亲的面前,用着夸耀般的口气说她去过了父亲没去过的地方!因为母亲说,那是只有君家人和命依才能进去的地方。
那时候,父亲看着她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只是那份害怕,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因为后来父亲很温柔地笑着,把她抱起来,说着“然然真厉害,去过了爹地不能去的地方。”
所以,她也很快地就忘了这份害怕。
现在回想起来,那目光,该是深深地嫉妒、不甘,以及……憎恶吧!
血液仿佛变得更加冰凉了,白悦然依然把头埋在双膝中,突兀地出声道,“遥,你还在吗?”
“我在。”他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的玩具,不管何时都会在她的左右,“你也听到了我爹地和妈咪说的那些话了吗?”她问道。
“听到了。”他答道,尽管他并不是有意去听,只是习惯性走到她的身边而已。
【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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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想的?”她突然想要知道,他在听到父亲那些话时的想法。
“什么都没有想。”苍遥回道,当时他只是看着她的侧面,看着她的脸上露出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一种仿佛受了伤害,脆弱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是吗?”她喃喃着,或许什么都没想,才是他该有的答案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出生,是因为那样的目的。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过这样的情节,还觉得那样的孩子很可怜呢,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了可怜孩子中的一个。”
他并不做声,却是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她的发泄。
“我啊,以前一直很希望妈咪可以爱爹地,而爹地可以多爱一点,可是其实爹地从来都不爱我的,他只是为了和妈咪在一起,所以才让妈咪怀上我,我只不过是爹地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而已。”她继续喃喃着道,像是在对他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声音闷闷的,而她环抱着双腿的手臂越抱越紧,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陷入着裤腿的衣料中。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她布料下的肌肤,此刻想必已经被手指抓扯得一片青红了。
苍遥的手情不自禁地贴上了白悦然的手背,把她的双手拉离开来,“如果小-姐现在想要抓什么的话,可以抓在我的身上,我对痛没有什么大感觉,就算抓出血来也无所谓。”
她的身子猛然一僵,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他。这会儿的他蹲在她的跟前,用着如同平时那样平静冷漠的声音和她说着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声音,却让此刻的她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心。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是小姐的玩具。”代替主人承受痛楚,让主人得以发泄情绪,也是玩具的指责吧。
玩具吗……“如果我不是爹地的女儿,那么我也不会是你的主人,而你也不会是我的玩具了吧。”
那样的话,白门的一切,都是和她无关的。
苍遥的睫毛颤了颤,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张容颜。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韵所折服着。
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甘情愿地跪在她的面前。是因为白门的命令吗?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
他只知道,她令他目眩神迷。越是相处,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是她让他一点点的融入着普通人的生活,是她教会他什么是“想”,什么是“思考”,更是她让他明白和别人一起玩游戏的那种心情,那种隐隐快乐的心情……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无所谓自己的主人是谁,因为对我来说,谁成为我的主人,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我的主人一定是小-姐,不管小-姐是不是门主的女儿。”他的唇一张一合,清晰无比地说着。
她受伤的心,因为他的话而得到了一丝慰藉。原来当难受的时候,有一个人把她视作必要,把她视作不可代替,会让人觉得如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