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一愣,顿时附和一声:“许太医说的是,老夫身为太医,心里只想着快些令病人痊愈,倒是太急了。这事疯病,自然是急不得医的。”
玉瑜嘴角勾着冷笑,这两个所谓的太医,看着可不像是医病的,反倒是盼着主子真疯了一般:“两位太医请吧,世子已经下令带两位去医暂住的地方。”
玉瑜随后带着齐太医与许太医去住处,到了院子时,许太医疑惑的问道:“玉瑜姑娘,不知道这静心院是府中哪位主子的住处啊?”
玉瑜似笑非笑道:“噢,两位太医应该听说过,南泰皇子当初送了世子七名舞娘,有四名呢不得以卖掉了,其它三名正好住在里面。”
“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岂能与这些舞妓住在对门,胡闹!”齐太医一听就怒了,这分明是污辱他们呢,与几个舞娘住对门,岂不是说他们也不过就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舞娘是同等的地位吗,这是在打他们脸面呢。
“齐太医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些舞妓可是皇上亲自赐给王府的啊,再者说了我们王府可是一直给了丫环伺候着,尽心尽力着,当着半个主子在看待,你们好怠也只是客人,同样都是皇上下令进府的人,有什么高低之分呢。齐太医,您真是来给世子妃看病的吗?怎么看着样子像是来当主子的呢?”玉瑜一副疑惑的样子,齐太医气的满面涨红,却不敢闹的太大,这里可是安王府,他仗着皇上派来的能作威作福,但是若是闹大了,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想想世子这么安排,将他二人与三个舞妓划上等号,心里就不舒服,气的甩袖便离开了,倒是许太医望望静心院又看了看玉瑜,笑眯眯的道了声谢,进了对面的院子,玉瑜眼睛闪了闪,接着招呼人给两位太医摆饭。
安王府书房里,安王爷一直站在窗口,静静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只是身子迎着太阳,好似溶进了温暖的暖阳中,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却出奇的冷漠,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不知过了多久,安王爷转身,关上了窗户,坐回椅子上发起呆,不对,应该说对着桌子上的画发起呆来。
画像里,一个身着红着琉璃裙装,正站在一群花海中的女子,转过头,明媚的笑着。那笑容甜蜜中带着幸福,眼眸里明亮的似乎能照进做画的人,安王爷望着画中的女子,心湖一片澎湃,深深吸了一口气,叹息的道:“对不起,还是负了你。”这话像是梗在喉咙里一般,安王此生鲜少与人倒歉,便是对先皇与母后他都未如此言论过。
“媛儿……”安王爷喃喃一语,随后声音像是突然顿住一般,竟是嘎然而止,低着头望着画像中的人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年他出征关外,途中碰到了与丫环在外游玩的吴书媛,她性子开朗大方,相貌娇美,只是一眼他便认定了她,而他出身高贵,样貌不俗又有男子气概,他也想不出媛儿会不喜欢他的理由。
回京后,他自然与母后提起了她,当时他手中已有兵权,若是再找大权大势的官员之女结合,更是引人猜想,太后自然很满意这个人选,并且吴书媛出身世族大家,也不是一般新冒出的贵族的底缊可比的。
他们成亲了,他很喜欢吴书媛,他也觉得对吴书媛很好,好的应该让她说不出怨言才对,身为王爷他不可能没有其它的女人,能送的,哪个她看不满的也都打发了,这样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吗?他实在有些想不通,她那偶尔为之的怨念到底是为何。
他觉得当时自己十分幼稚,吴双的小心思,岂能瞒的住他呢,为了气吴书媛,也为了表明他在这王府才是天,是吴书媛的天,虽然看不上吴双也没有做任何表示,但是他并没有明确的拒绝过吴双。
可能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他自找的,如果当时他有一点点理解她,是不是不会有今天的事呢?
安王爷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便是做了,他也不会让自己后悔,可是现在他却不明白了,他想,他是后悔了!
他很宠爱吴书媛不假,但是从来没为了她改变过自己的原则,也从来没为她而放弃过责任,他时常带兵出去,两人相聚的时间更少,她倒是并没有因此怨恨过他,他也从来没想过,直到她后来被吴双害死……
对,从一开始安王爷便知道吴书媛死的真相,更加知道换孩子的经过,丰姨娘一直觉得她们的行为很隐秘,可是这是安王府,有谁比安王爷更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丰姨娘与吴书媛的过往,也在他发现两人私下见面的时候查过,他倒是能明白他们不显露的想法,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