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坐在床边,心中冷哼一声,嘴角勾起阴笑,丁紫倒是会做人。本来她若不主动交权,别人抱怨她办事不利她解释也没用,现在自己认错处,反倒显得识大体,更是让丁鹏留下好印象。便是王氏虽然失望,却也不会怪罪丁紫,王氏一直想府中有一个她可以控制的人,若是这个人像是马姨良那样贪恋中馈,王氏可是会想尽办法破坏的,丁紫这样做反倒打消王氏的疑虑。
然而丁紫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众人都一愣:“既然父亲祖母都同意紫儿再掌中馈,那紫儿就不得不将紫儿最近发现的府中一件大事说说了。”
“府中大事,是什么?”丁鹏疑惑的想了想,却没想到什么大事。
丁紫冷笑:“这件事牵连甚广,紫儿知道这事已有许多时日,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说,到后来甚至想就这样不了了知算了。可是今天发生这种事,紫儿却觉得既然她们做了恶事却能饶恕,岂不是像月儿一样助涨了她人气焰,那反倒是害了她们,所以紫儿决定还是说。”
“到底是什么,还不快说。”王氏也好奇起来。
站在一边的怜月星儿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解,星儿还好说进府晚,怜月可是进府很早,便连她都想不到自然更是好奇了。两人对看一眼,都冷哼一声别过头,随后看向丁紫。
白姨娘转过头,看着嘴角紧紧抿着,神色严肃的丁紫,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一片疑惑。丁紫突然望过来,那双黑琉璃的双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她心中突然大震,有种不好预感。
丁紫冷笑道:“祖母父亲怕是不知道吧,府中几位姨娘手伸的都很长,当初母亲死后中馈便交到马姨娘手上,马姨娘、方姨娘还有白姨娘竟然都打起我娘嫁妆的事,不过那些实物她们不好碰,便从我嫁的嫁妆铺子动脑筋。不止如此!我发现便是府中几年前的账也有许多杂乱异样的地方,府中供她们吃喝,她们竟然还嫌不够贪了府中的银子。府中的银子可是祖母爹爹辛勤努力得来的,岂是她们想染指便行的。紫儿一直很生气,但为了府中和睦,紫儿没有说,可是今天紫儿进宫里看望太后,这些人都能设计到紫儿头上,紫儿实在心中不甘!原来不过是紫儿一人的痴心妄想府中和乐,谁都不会领紫儿的好意,那紫儿还为她们脱罪做什么,紫儿本来对于自己隐瞒祖母父亲就心中有愧,现在紫儿请罪,请让紫儿办了这件事后卸下府中中馈吧!”
“什么!”
“大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在府中贪银子。”
丁鹏王氏气的大叫,白姨娘心中一紧,眼神十分怪异的看着丁紫,她是在府中周转过银子,可是那百十两的不过是小数目,根本不值得将她也拎出来。马姨娘方姨娘却不同,将她三人放在一起审,白姨娘那点银子低头认个借,丁鹏王氏必定不会怪罪她的。可是她从丁紫眼中看到冷意,无尽的冷意与阴森,丁紫要做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心不禁被揪起。
“紫儿也不想几位姨娘说紫儿冤枉,不如将人都叫来,咱们当场对质的好,紫儿也怕自己年轻涉世未深审的有什么错漏,还是让祖母与父亲一起审问,紫儿提供紫儿发现的问题与证据。”丁紫很是恭敬的冲着丁鹏王氏道,两人沉着脸便是同意了。
“去,上揽月园,派人将马姨娘抬过来,让下人小心着点,别弄伤了马姨娘。方姨娘身子骨不好,同样派人抬了软塌子带到大厅里。白姨娘,妹妹已经没有大碍,不如你先跟我们出去,将事情办完了,你才更能放心的照顾妹妹。”丁紫将事情都交待完了,这时候问上白姨娘,她还能说不吗!白姨娘僵硬的点点头,跟着去往大厅。
因为是香满园的地界,方姨娘比马姨娘先出来,她扶着肚子,躺在美人塌上脸上扑着白白的粉,看起来很柔弱无助,可是眼中却闪烁慌乱。在香满园发生什么事,她自然能知道,肯定也知道丁紫要查什么,另一只不停抓着塌下的,被单被抓着泛着折皱,可见她的紧张。
“老爷,老夫人……”方姨娘柔柔问好,只是那二人却冷眼看着她,方姨娘顿时心慌起来。
说起来她今天也真是倒霉,本来好好的被骗去紫竹院摔的差点滑胎不说,又听说丁宁儿将丁安打伤了,虽然她很解气,但也怕真打坏了被闹个没完,她待在屋子里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心跳就一直紧张的跳着,没一刻消停。现在再把她贪银子的事揪出来,她这心砰砰跳的跟要跑出身体似的,脸上就是不用扑粉也白的很。
就在方姨娘紧张的这会,马姨娘连吼带骂的被搬了过来,还没进院子就听马姨娘尖锐的叫声:“你们做死吗,抬个人都不会,你们要摔死我们,你们这些贱奴才,肯定是故意摔我的。怎么的,以为我受伤了,以为我在这府中没有地位了,你们便能不将我看在眼里。哼!可别忘记了我还是府中姨娘,我还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这些奴才永远只能是下人,便是爬上去了也要被我踩在脚下,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对我不敬,你们是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