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出去走走消食了,撑得难受,再躺下去,还没人替自己揉……真的会难受死的。
啊,对了,吗丁啉呢?不知道药柜里会有吗?没的话自己还要出去买……
被独自留在房内的傅麟踅则深思着眯起双目,目送傅鑫的离去。
他不是没留意到傅鑫离开前捂着胃的动作,这暴饮暴食留下的后遗症,看来在上海两年的确不好过。
但他并未上前,也未如往日那般立刻冲上前疼到骨子里那般。
反而冷静地坐在原地,摸着下颚,沉思。
金融风暴?或许会来吧,但自己不论是否来,自己要不要支持傅鑫的意见?
要,还是不要……
傅麟踅并未给予答案,这不是那次炒股,固然他说的几只股票现在让他狠狠赚了一笔,不,是很大一笔。但……
傅麟踅起身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放入三块冰,摇晃着杯子,听着冰块撞击着玻璃杯清脆的声音。
那次股票说穿了,不过是小事,就算亏空也无所谓。但撤资香港,这实在是……天方夜谭。
但刚才傅鑫却说了,自己作为傅氏继承人的话……
眺望窗外,傅麟踅再次陷入沉思……
固然傅鑫已经改邪归正,但并未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呐……
傅鑫的交际网呢?傅鑫的人脉呢?资金方面固然合格,带有太多投机性啊。
只是单纯的凭借直觉,可让人信不过的。
吞了一小口,那如沾了火的刀子一般,划入咽喉,带着一股冰凉与刺痛,却让傅麟踅全然一震清醒。
“不能太纵容了,免得又和过去一样……”放下酒杯,转身也跟着出了房门。
后悔吧!饲主~
深夜时分,傅麟踅还在思考这件事。原本已经放下,但最终还是有几分不确定。傅鑫固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算有借口,可太过勉强。
但每次直觉却出乎预料的准。
的确,撤资大半转而投资中国内地,这是个非常诱惑的设想。傅麟踅自己也如此渴望,但如若撤资,十有八九香港的市场就会被别人占领。
可香港是傅氏的根基,多年来的人脉势力以及地位,都在香港,要他放弃,这全然不可能……
瞟了眼钟,不过十点,傅鑫应该还没睡。
想到这,傅麟踅的脚先一步跨出,走到傅鑫暂住的房内。
敲了会儿,没人开,但从门缝中却能隐约看到几丝光线。
傅麟踅有些急了,不会是自己没答应,这只小金毛生闷气了吧?
想到这,傅麟踅刷地打开房门。瞧见卷缩在床上,房中空调开得很高,而且似乎是暖气……
就这么站会儿他都觉得冒汗,现在可是七月下旬,最热的时候。
难道刚才不舒服?
走到床头,不出意外地瞧见几盒药片:吗丁啉、达西,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傅麟踅气愤地扔到一旁,抹了一把小金毛的额头,浑身凉得不正常。
这下,饲主急了!都没瞧见自家小金毛会生病。好吧,那次跳楼住院是另一回事,但生病却是第一次!
傅鑫从小身体就不错,除了偶尔感冒咳嗽的季节性小毛病外,从没生过病!眼下这不要他紧张的?
“傅鑫?傅鑫?”傅麟踅推了推他,想要把这只小金毛拽到车上,送去兽医站,哦不,是医院……
傅鑫难受地睁开眼,瞟了眼傅麟踅,紧锁眉头,不耐烦地甩开他,“别烦,让我睡会儿。”他浑身难受着呢,好不容易睡着,还折腾他。
“我送你去医院。”傅麟踅一震,自认为是病了,才会这么乱发脾气,心里疼得更厉害,如若跟出门就不会有这问题。
傅鑫被碰下都能觉得皮肤上疼个半天,躺在柔软的床.上都浑身难受,傅麟踅还这么瞎折腾他,自然恼怒,大声呵斥道:“够了!滚出去,别来烦我!”
生病的都有些脾气,傅鑫从小就没对傅麟踅发过火,也就最多稍有小脾气而已,但从不动怒。
如今这一嗓子倒是让傅麟踅先前的心疼化为乌有,微微皱眉,略带几分不耐烦,“你病了,先去医院!你说的事……等会儿再说。”本质上说,傅麟踅还觉得傅鑫是个孩子,自己没采纳,所以借着生病,和自己发脾气呢。
可傅鑫听着更怒,傅氏要怎么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反正依自己现在赚到的钱足够自己衣食无忧几辈子了,傅氏就算垮了,也无所谓!
拉过被子“啪!”地关了灯:“傅氏怎么着都和我无关,出去!我要睡了!”
傅麟踅站在黑暗的房内,刹那间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脾气被磨得干干净净,深吸了口气呵斥道:“傅鑫我知道你病了耍小孩子脾气,但也要有个分寸!给我起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