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尽堵,还是五灵根的体质,哪怕是在符修之上能够有所建树,但是也走不到巅峰。
是他不好的,他该一直陪着她,这样谁都伤不了她。
苏清漪就是一个小公主啊,就该活在梦一样的生活里,就该大大咧咧快快乐乐什么都不想,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这种罪呢?
他来不就够了吗?
修道之路这么难,他来修不就够了吗?
为什么要将她也拉过来?
是啊,这里太寂寞,太孤独,他一个人,总是会怀念过去二十一世纪的时光。
看见她来的时候,他心里是欣喜的。有一个来自于过去的、还是认识他的人那么鲜活的站在他面前,提醒着他,那段日子不是他凭空幻想,是真实存在。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忍不住有那么些开心,偶尔逗逗她,看她微笑,看她沮丧,看她耍赖,看她依赖他,握住他的袖子躲在他身后,看她自己崛起,像一个真正的剑修,握剑立于问剑崖上,他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仿佛自己还是个普通少年。
虽然他总想着不要和她在一起,总告诉自己她是个故人而已。因为只是自己留恋自己的过去所以多加关照,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境变得如此奇怪呢?
为何颤抖,为和惶恐,为何害怕,为何惊怒?
握着苏清漪的手,秦子忱不敢去深想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一件事……
如果修道五十二年,他都护不住一个苏清漪,那么,这道又有何意义?
苏清漪,他心中的苏清漪,哪怕欺他辱他害他,也该活得肆无忌惮,潇洒来去。
一道光芒从秦子忱身上冲天而起,旁边弟子皆是一惊,秦子忱慢慢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明澈。
他顿悟了。
丹辉不敢松懈,手中光芒源源不断流到苏清漪身上,一寸一寸抚平她的伤口,好久后,他脱力倒到了地上,被丹染一把扶住。
“秦子忱……”丹辉虚弱开口:“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全家的债!”
秦子忱没说话,丹辉挥了挥手道:“赶紧带我下去,这狗男女太碍眼了!”
丹染不敢多说,背着师父带着弟子跑出了药庐,等人都走去了,秦子忱看着昏睡的苏清漪,慢慢开口。
“我守着你。”
他开口,声音坚定,眼中一片清明:“我不需要你的爱情,我守着你。苏清漪,我守你长生大道,守你平安无忧,守你放荡天地,我不把心交给你,就这么守着你,也就不会难过了,对不对?”
苏清漪没有回答他。
她身陷在一片噩梦之中,梦里是她被杀那日,然而不同的是,这次所有人都在她周边。
利刃破空而来刺入她胸腔之中,她看见她的亲友手握利刃,一步一步靠向她。
“千刀万剐!把这魔头千刀万剐!”
有人高吼出声来。
沉竹、冉姝、谢寒潭、冉墨、父亲、母亲、师父……
所有人都把利刃挥向了她。
“师父……师父不要死……”她呢喃出声,秦子忱赶忙靠了过去,听见她的呢喃,他微微一愣。
她的师父冉焰……是他亲手杀了的啊。
“不……父亲……母亲……”
“寒潭,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拼命叫着一个名字,反反复复:“寒潭……寒潭……”
她的话仿佛是一把利刃,划在了秦子忱心上。他突然觉得有些气闷,但也并没有太过意外。
她不喜欢他,一直都是,过去是,现在也是。
他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梦中所有人都在割着她的血肉,苏清漪疼痛不已。
她拼命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她,她对他们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场景慢慢变成了中学时代的课桌,秦子忱坐在位置上,认真写着作业,阳光落下来,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能够清晰看到每一个毛孔。她歪着头看他,明明只是清秀的少年,却怎么看怎么好看。
“苏清漪,”他抬起头来,面容慢慢化作了那个俊美得惊艳绝绝的蓝袍白衫的修士,他走在人群里,手执玉剑,身形修长,然后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修行之路艰险苦难,我既已走过,自会护你大道正途。”
他的声音平淡冰冷,仿佛他手中的白玉剑一般,却让人不由得信了下来。
天剑宗,静衍道君,言出必行,承诺必践,修道五十二年,从无任何污点。明知道他只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修士看不下她悲惨命运,却也无可更改一个事实。
前世今生,从来只有这个叫秦子忱的名字,真正温暖过她。
苏清漪念着这个名字,仿佛一个护身符,慢慢睁开眼睛。入眼是挂满药材的屋顶,她动了动身体,感觉好了个七七八八,转头看向旁边,应该是在第七峰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