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着那个方向迈步的陆以箫脚下一顿,接着步履坚定的走向祠堂。
既然接受了白家人的馈赠,她也要担负起白家人的责任。
一紧祠堂,高耸的墙壁上三面都挂满着牌位,密密麻麻,一眼都望不完。陈列着白家七百八十二
代人的牌位。
陆以箫心神微震。
其实白泽说她是白家人,她并没有太深的代入感。毕竟白氏家族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可此时此刻,就在这个白家人齐聚的宗祠里,她神魂触动,感受到了他们残留着的一点点灵息。
亲切的、带着善意的气息缭绕在她身侧,仿佛长辈慈爱的凝视。
他们无声地在呼唤。
“白箫”
“欢迎回家。”
那种连着灵魂的触动,陆以箫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确是白家人。
这是她的根。
心一下落到实处,就好像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家。心神霎时圆满。
要突破了。
陆以箫若有所感,从纳戒里拿了香烛点上,对着祖宗牌位恭恭敬敬磕了三拜三叩首。这也是两辈子来她破天荒头一次这般郑重地行大礼。
白泽羊角抵住她后背,抽出一缕灵气。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落到祠堂正中一根手指粗的蜡烛上,点亮了她的魂火。
以后她无论天涯海角,若是出事,此间魂火就会熄灭。
陆以箫目光扫过她魂火前一个牌位的名字,白嫣……母亲。
心中是春风化雨般的宁静。
“我回来了。”
她有家了。
出来之后,陆以箫原想立刻闭关,恰好接到了玉无常的消息。
“我要走了。”
陆以箫问,“什么时候?”
玉无常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她明白了,“现在?”
任吾独死于“秘境”,没了监控玉无常的人,万崇门那边也不愿放任他,索性把人叫回来。
只是诏令来的比两人预想的还要快。
“我送你。”陆以箫说。
出了洞府就见到等在旁边的玉无常,对方眉尾一扬,手持折扇往手心一敲,笑的俊逸风流,“难得你没对我横眉冷眼,还专程来送我。”
“手续办妥了?”
“刚拿到。”
两人一路上嘴上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暗中传音入密,搞了个接头暗号,以后他要传消息就到复联设置的某个暗桩那,通过暗桩维持着和陆以箫的联系。
很快到了山门,玉无常做了个手势,“就在这吧,”顿一顿,笑了笑,“多谢你,送我最后一程。”
说什么最后,总是显得有几分不吉利。
两人心知肚明,他这一去极有可能就没有再见的时候了。
陆以箫轻声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回去。”
回去万崇门做卧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一步若有丝毫差池就是万劫不复。违抗的话,被万崇门视为叛徒招致追杀,但想想办法好歹能苟活下去。
玉无常大笑,“才刚谢过你,你又给我来这一招。”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试探还是真心建议,此刻他都不愿多想,摇着头几分洒脱意气,“替我照顾好小语。”
陆以箫点点头,“保重。”
玉无常挥了挥手潇洒转身,在如血的残阳下渐行渐远。
陆以箫注视他的萧瑟背影,感觉他流露出的慷慨凛然的气度。
曾经那些敌视憎恶的情绪,稍微消散了一点。
“下次再见的话,”陆以箫忽然朗声说,“我请你喝酒,老祖酿造的女儿红,不是仿造的。”
那人没回头,大笑着爽朗应了,“一言为定!”
玉无常安安静静地来,连离开也没有在昆仑这泓平静的湖水掀起涟漪。
学生们焦头烂额,即将迎来学院第一次统考。
昆仑十年一次的小考,也是摸底测验,检测这十年里学生的学习进度。考试之严格,强度之大,十天内考过至少二十门课,被学生称为“又参加了一次高考。”
修行本就是自身的事,加之老师们自己平时也忙、学生也多。反正没有平时成绩的制约,学生愿意浪就浪,到了期末考试再见真章。
所以这次考试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陆以箫的笑话,瞧她平时浪的飞起,成绩下来就哭爹喊娘了。
陆以箫:呵呵。
“箫哥救命!”楚天阔炼器一把好手,平时沉醉炼器不可自拔,蓦然到了考前才发现其余科目都在及格线上徘徊,临时抱佛脚缠着陆以箫补课。
拿人手软,不久前才接收了对方贺她芳辰一百二十岁的寿礼,陆以箫就给他提点了几句。然后下一次的时候,就见楚天阔身后跟着一群人来了。
陆以箫:“……”
众人则道,补一个也是补,补一群也是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