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除去手部“残疾”改行掌舵的明枝外,三个渔夫一共钓了七条鱼,比第一天长进了。这次的鱼,明枝不动声色的收了四条进空间(毕竟只有里面才是最保质的么)剩下的里里外外都抹上了盐巴,用绳子穿着鱼鳃吊在船舱阴凉处晾鱼干。
中午,由大厨明枝指挥,菜鸟魏嵩上阵炖的麻辣鱼新鲜出锅,四个人吃了整整一扎挂面,辣的一脑门子汗。
明枝有些笨拙的用叉子叉面条吃,整的跟意面似的。郁闷的看看刚长出一点嫩指甲的手指头,她心中叹气,这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好呀。
“别看了,”莫易咝咝溜溜的直吐舌头,拿起冰块里放着的玻璃杯仰头灌一大口,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我看你这恢复的不错,那几根指头结痂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别心急,越急越好不了。”
温岭给她把挑了刺的鱼往碗里一放,放低了声音:“有我呢。”
头一次见他这么温柔的魏嵩下意识的就是浑身一抖,哆哆嗦嗦的抱着小碗儿往后移了一咪咪。
看着碗里高高的鱼肉小山,明枝点点头,狠狠地夹了一大筷子,咬!
“对了岭子,”莫易抬头,有些含糊不清的道,“看你的伤口也差不多了,过会儿我给你把线拆了吧。”
拆线的时候魏嵩一直在一边,看到温岭头上那一条近十公分的伤疤时忍不住变了脸色,这,这得多疼啊。
三下五除二的完了活儿,莫易斜眼瞅瞅目瞪口呆的魏嵩,二话不说把人拉过来,捏了捏他的小细胳膊,不屑的撇撇嘴:“小鸡崽儿。”
也不知是故意炫耀还是咋的,温岭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有意无意的露出了精瘦的腰部。于是,刚要辩驳的魏嵩看着那轮廓分明的六块肌,蔫儿了。
莫易吭哧一笑,“你就现吧!”他早就给温岭打上标签了,这货就一闷骚!说着弯下/身子把脚边的大桶搬开。然后魏嵩看着他这一个小动作就微微耸起的臂膀,快哭了
因为有新人加入,所以守夜临时调整成两人一组,武力值最高的温岭搭菜鸟魏嵩,莫易和明枝一组。
漆黑的夜空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有小昆虫的鸣叫合着流水声响起。温岭和魏嵩一个船头一个船尾,久久的不说话。魏嵩时不时的瞥那边神色如常的人一眼,纠结着,自己是不是找个话题比较好。
“杀过丧尸么?”意料之外,竟是温岭先开的口。
这低低地一句话在魏嵩听来与炸雷无异,他几乎是下一秒就立刻蹦起来,结结巴巴道:“杀,杀过!”随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跟别人合杀的,算么?”
温岭斜斜的瞥他一眼,又往船舱里看一眼,明白过来的魏嵩迅速坐下,压低了声音,“对不起。”
“那为何被人丢出来?”温岭盯着缓缓流动的河面,波澜不惊的问。
见对方推断出了自己的遭遇,魏嵩也不隐瞒,也不装可怜,一五一十道:“有比我厉害的,我太费粮食了。而且,”他顿了顿,抬头看看没什么反应的温岭,又继续道,“他们,他们太过分了!我,我跟他们处不来,就,就吵了一架,后来他们就故意为难我,还,还抢了我的背包!里面有好几块面包!!”
温岭多了几分兴趣,扭头看他,“如何处不来?”
魏嵩稚嫩的脸红了红,随即便被愤怒占满:“他们,他们不把女孩子当人看!都,就跟动物一样!上个月还有个女孩子受不了自杀了,还有,以前还有女孩被他们,被他们活活折磨死的!就为了,就为了半个馒头”
温岭眼睛突然一眯,手腕一抖,手中的树枝便如闪电一般插进了河水中,再抬起来,就见一尾鱼正在上面徒劳的扭动。船尾的魏嵩简直嘴巴都要合不上了,呆若木鸡。
“那很正常,不是么?”温岭波澜不惊的将鱼摘下来,从腰间摸出匕首来开膛破肚,他似乎完全能在黑夜中做任何白天能做的事情。
刚回过神来的魏嵩马上又被震住了,他愤怒道:“怎么可能正常?!他们,他们”
“那么,你可以下船了。”温岭淡淡的抛过一句话来,一双眼睛继续盯着河面,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过来。
魏嵩张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剩下的所有的辩解的话,所有一切,都统统的被噎在了嗓子眼里。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船上的这三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自己听话,留下;拎不清,再见
“想活,就要有活的价值。”分分钟钟处理好了鱼,温岭将它精准的丢进一边的冰盆里。
魏嵩浑身一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低下头去,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