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看看省城的繁华景象,她就匆忙的找了一家小饭馆,叫了一个小菜就开始快速的吃了起来。
这味道,还不如自己以前炒的家常菜呢。
阮会珍吃完之后,抹了抹嘴,脸上有些失望。看着桌上还剩下的菜,她想了想,还是准备让人给她打包带走,勤俭节约可是一项美德呢。
当然,主要是之前穷怕了,再也不敢轻易浪费一粒粮食了。
她正准备招手让店家过来,一直黑黝黝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在她的菜盘子里抓了一把菜,匆匆忙忙的往嘴里塞。
阮会珍诧异的看着他,这是一个小男孩,瘦瘦弱弱的,才五六岁的模样,脸上黑黑的,看着十分的可怜。
那小孩见她看过来,匆匆忙忙的就跑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阮会珍桌上的馒头给抓走了。
店家兴许是刚刚看到了那一幕,赶紧过来给阮会珍赔礼道歉。
“没事,反正我已经吃完了。”阮会珍摆了摆手,付了钱就赶紧走了出去。
出了门,已经没看到那个小孩子的身影了。阮会珍想起刚刚那孩子渴望的模样,心里还有些同情。这是她来这地儿这么久,看到的第三个穷的快饿死的人,前面两个自然是她和陆老太了。
不过即便快饿死,她和陆老太依然是住在‘高门大院’的,刚刚那个小孩,估计是没她们这么幸运了。
想着还有正事,阮会珍也没多耽搁。叫了辆黄包车,就让人带她去这附近比较热闹的地儿。
黄包车在现在,就相当于未来的的士司机。对于这个城市没人比他们更熟悉了。所以阮会珍顺便又打听了一些省城的事情。比如现在做什么生意多一些,城里有那些有钱人。
黄包车对于客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说这省城,最有钱的自然是余家了。他们家的纺织厂,可开了好多家,听说连洋人都有买他们的东西呢。”这时候洋货在国内卖的好,能让洋人买的东西,在大家眼里,自然也是好的。
“不过余家早就举家搬走了,现在主事的人都不在省城呢。”车夫尽情的讲着自己从别的地方打听来的消息。
阮会珍听了半天都是一些八卦,除了知道这地儿的轻工业只要是纺织业之外,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干脆让他去找找有没有要出租或者出售的临街商铺。她已经想好了,与其在陆家镇那边窝着,还不如到省城来做掉小买卖,好歹消息也不会那么闭塞,
车夫这一行平时也不止帮人拉车,有时候也帮忙介绍点生意。比如谁家的铺子或者房子要卖,也会帮忙搭个线,牵个头,收点好处费。
这会子听阮会珍说有这方面的一想,自然是高兴的很,立马脚下生风,车子跑的飞快。
阮会珍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到了车夫介绍的地儿。
是个临街的铺子,前面做生意,后面还有几个厢房住人,虽然不算大,但是也十分不错了。
关键是门口打理的干干净净的,一看前主人就十分用心的。阮会珍一看就相中了,准备买下来作为以后的发展之地。
房主是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脸上擦着厚厚的米分,腮红又涂得红红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显眼的珍珠项链,民国包租婆的形象尽显无疑。
那包租婆见着阮会珍了,上下一打量,“是你要看铺子?”
“嗯。”阮会珍淡淡的应了一声。
包租婆见状,撇了撇嘴,暗道你有钱吗,还看铺子,可别埋汰人。
虽然有些怀疑对方的购买能力,包租婆还是在过去敲了敲门。
阮会珍见着情形,疑惑道,“这里面还有人住?”
“哎,是之前的租客,租了几年了。现在已经交不起房钱了。之前一直没人问铺子,就给他们住着,现在当然要收回了。”
包租婆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敲着门,“林蕙,开门,快开门,别以为关着门我就不知道你在家里了。”
门被敲了老半天,才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小孩子从里面钻出脑袋来。阮会珍一看,就认出这是之前在饭店的那个黑黑的孩子了。
“哟,怎么几天不见,成了个小乞丐了。”包租婆声音尖锐的叫了一声,伸手就把门给开了。
小孩赶紧去拦着,“我妈病了,你别赶我们走。”
“她病了?我的天啊,怎么能在我房子里面生病,这要是死在我屋里怎么办。真是缺德啊,都这样了还不走。”
阮会珍看不下去了,赶紧道,“要不算了,我不租了。”这明显看着情况不对啊。甭管咋样,还是不做这恶人了。
包租婆一听她不乐意了,生气道,“房子还没看呢,怎么就不租了,这不是忽悠人吗。”说着过来拉阮会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