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朽》并不是一首情歌,但当他开始整理歌词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越往下看,脑子里越跳出一些有关她的事情来。
灵感这东西一旦来了,根本挡不住,他必须把它记录下来。
所以有了最终的,这样的版本。
并且,他乐在其中。
原本他都没有想过为谁改变自己生活的轨道,更遑论做那些让自己讨厌的事情。
所有人都为他好,劝他好好学习。
她从来没有说过为他好这三个字,她不愿意去束缚他,可她却是那个打心眼里希望他好的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纯粹的感情。
他起先都不愿意相信她竟然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在天台上顶着压力站出来、陪他比赛陪他磨唱功、甚至还考到他的班上……
她好像一直在拼了命地,想把他从某种恼人的泥淖里捞出来。
他怎么可能不感动,怎么可能不想回赠她一样的热爱。
明明是在前方如灯塔一般坚定的目标,竟然会为了她,有片刻的迟疑。
要完成他的梦想,太累了。
他怕放她一个人。
他受不了看她一个人。
她的脑袋轻轻靠上他胸口。
“歌很好听,我很喜欢。”
他喉结轻轻滚动,半天才回答一声:“嗯。”
她继续说:“所以我说,你这样的人,生来就应该站上舞台嘛。不然别人看不到你,多吃亏。”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我,不是很赚?”
“世上总没有能两全的办法嘛,”她在他胸口蹭了蹭,“等你以后红了,提携一下我,把我提携到你身边去,我们还不是可以每天都在一起嘛。”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红了眼眶。
可能在一起太久了,一下子还没办法接受这一两个月的分离。
“复赛什么时候开始?”
顾予临:“下个星期。”
“复赛过了之后,没有休息的机会,马上就要开始封闭式训练了吧?”
他到底没能把话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她稍微倾了倾身,手臂环住他脖子,把他抱紧,带着鼻音说。
“就算再累,我们也不能放弃彼此啊。”
“嗯。”
“到了那边,不许跟女孩子多讲话。”她不依不饶。
“好。”
“每天都要看我的照片,在心里默念‘江筱然美上天’一百次。”
“行。”
她被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逗笑了,退开一点,问他:“今晚我说什么你是不是都会答应啊?”
“对,”他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要求?”
她缩了缩脖子,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眼睑垂下去,很快又睁大眼睛。
想想,又闭上眼。
她眼睛是两道弯弯的拱桥,拱桥下垂下的帘幕,是河畔袅娜的杨柳枝条。
风吹开她耳边的碎发,把她小巧的耳垂露在夏夜的光影中。耳垂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出透明柔软的质感。
她带着点撒娇的语调说:“那你亲亲我。”
他看着她。
她第一次说这种话,怕他不答应,自己很掉面子。
眼睛闭了半天,面前这个榆木脑袋什么动作都没有。
她忍不住偷偷掀开眼帘,只拉开一点点,看他眼中暗潮涌动,却一动不动。
江筱然觉得没意思,急于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刚好这时候车也停了,她急忙往下跳。
观光车发动,继续往前走。
感觉到顾予临跟了上来,她愤愤不平地说:“不亲就算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被人把身子转了一下,她低呼一声,后背碰上身后的小石狮。
他把她所有的要说的、来不及说的,全部堵住。
辗转厮磨。
她的耳垂像是他新找到的什么有趣的玩具,他用指腹轻轻地捻,缓缓地磨。上下地揉搓,又慢慢儿地刮。
他的指腹上带着淡淡的一层茧,触碰她耳垂的每一下,都向她的身体传递心惊胆颤的触感。
她不配合他,他全然是一个扫荡者,强势地侵入,像是攻下一座新城的将军,不留余地地搜刮每一样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前面是他柔软的唇舌,后面是坚硬的石狮,石狮被人雕刻出纹路,深深浅浅的形状压在她背上。
这样的反差里,她被吻得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退开一点,他不舍地啄了啄她的嘴角。
她揉揉自己的耳朵,很可怜地说:“你老揉我耳朵干嘛呀……都揉烫了……”
他眼里混着一层水色,低低地说:“是么,我检查一下。”
手又覆盖上来,在她耳骨那块儿,把她柔软的耳朵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松手,耳朵像海绵,弹回来,又恢复了原状。
他又玩儿了两次,沉沉地笑,像是喝过酒的人,声音都染上低醇的度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