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太太瞧小姑子这副脸色,心知她有这个意思,笑得合不拢嘴。既然小姑子也同意了,她们俩就要好生商量一番,下次得空就请小姑子带着她的庶出女儿走一趟王家,一旦相看妥当了,就早早的将这门亲事拍板定下。
话说王家大太太刚走,孟大强家的便凑到大太太身边,商量着问她:“靖远侯府那边还没给咱们消息呢。”
大太太明白她在暗指上次詹仪给四丫头说亲的事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对方一直没有给消息,再说中间人詹仪如今都被老太太打发走了,这亲事八成是没什么希望。四丫头的结果怎么都一样,倒不如把她嫁到王家二房去,尚且能帮衬一下她娘家的大哥。怎么说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且有利于自己这一方,可比之前那门子鬼亲有意义多了。
……
时逢五月初五,正是端阳节。各家各户吃粽子、挂草药,倒不过是借着节日的由头开荤吃席,举家欢庆。詹府和别家倒没什么特别之处,高老太君的花厅内儿孙满堂,热闹非凡,有趣儿的是姑太太詹仪突然登门了。自打上次老太太将她赶走之后,今日是詹仪头一次登门。
詹仪备了厚礼孝敬老太太,老太太没领情,仍旧不待见她,反而拉着乖孙女儿冰玉亲昵了一番。詹仪也不恼,笑着退到一边和嫂子们聊天。她还特意给小辈们预备了礼物,人人有份,而且都很贵重。少爷姑娘们得了礼物,多数是交给身边的大丫鬟打理,留着回头再看。
老五詹福可不管那套,想钱想疯了,当时就打开绣着菖蒲纹的红布袋,倒一倒,六个金灿灿的金瓜子落入他的掌心。詹福喜不自胜,这可是有史以来他收过最贵重的礼物。四太太柯氏眼尖的瞧见了,赶紧命自己的大丫鬟帮忙收着。詹福哪里肯干,钱到他母亲手里可就回不来了,一着急就大哭起来。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喜庆,詹福突然这么哭,自然扫兴。老太太问明白经过,不喜詹福小家子气,更讨厌四儿媳贪利,总之这一对母子在她眼里头没个好的。四老爷詹传吓得直冒冷汗,训斥妻儿之后,赶紧领着她们告退。三太太丁氏见状,悄悄地拉丈夫詹仿一下。詹仿会意,也是识趣的向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留他一句,见詹仿执意,也便罢了,由着他们一家子走,反正团圆饭已经吃过了,留着庶子们在此不搭调,倒不如叫他们早早的退下。
詹仪因母亲不她的领情,心中难免有些微词,不大高兴的和嫂子道:“老太太也真是的,那两房庶出的,早早打发了就是,何必还留着,害得大嫂子还要操心她们的杂事儿。”
大太太无所谓的笑着:“我倒没觉得什么,不过是多照顾两口人吃饭罢了。母亲许是喜欢热闹,或是惦记着已逝父亲的情分。”
詹仪想起自己父亲生前的慈祥,心头一软,也就不说了。反正她又不是王氏,管娘家的闲事干嘛?詹仪目光飘忽到小辈人的身上,瞧见一袭翠衣的清玉,觉着十分养眼,笑着过去拉她说话。二太太刚才在一边听着大太太和詹仪的对话,这功夫笑着凑到大太太身边来。
“大嫂子果然心善,若换我,保不准早就和母亲提一提四房的好事。”
大太太笑着瞥一眼二太太,无奈地摇摇头。难不得她总矮自己一头,竟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老太太是什么人,你眨下眼皮子她就听得见风的人物,她老人家什么不知道,可不好在她跟前耍心眼。想耍,也请手段高点。
二太太自讨没趣,心酸了会子,也就忘了,嘻嘻哈哈的又说别的。
大太太冷眼看着詹仪和清玉越聊越投机,眼睛冷下来,转而对二太太道:“我打眼瞧叶丫头似瘦没了,你上点心,我这里什么人参燕窝的好东西都拿过去。”
二太太听人提起叶香玉便有气,随便敷衍了两声,再不言语了。
大太太耳根子清净了,顿时松快很多,面带微笑的走向詹仪和清玉的方向。“说什么呢,这般高兴?”
“能有什么,她二表哥小时候的趣事。”詹仪回道,余光瞥一眼黏在詹祺身边的冰玉,脸上的笑意更深。
清玉笑着回嫡母的话:“姑母说的可有趣儿呢,母亲也来一起听。”说罢,清玉便搀着王氏坐下。
另一头的冰玉见这情形,忍不住眼馋也要过去,被二太太拦住了。二太太谨慎的看眼冰玉,小声警告她别去。冰玉不服气的忍下,默默地跟在母亲身边。
下午,人散了之后,二太太语重心长的教育女儿:“以后那种人少理她,你啊,就是太心善,她怎么陷害你的你都忘了。”
“母亲,那件事不是解释清楚了么,是那个小厮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