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姬太后的脚步声,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来人,而后皆都起身拜倒在地,“参见太后。”
姬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知玉皱着眉头。这样容貌无双的男子,也难怪宁儿会这么迷恋,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轻轻咳了一声,严肃了神色,只是因为有伤在身,说出的话虽冷淡却有些有气无力,“知玉,哀家是专程来找你的。”
知玉闻言微微一怔,头却仍旧恭敬的垂着,“太后有话请吩咐。”
姬太后微微转过身子,朝一边走了两步,沉声道:“你可愿出宫去?”
知玉皱了皱眉,他身后的秦皓已经猛然抬起头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知玉察觉到他的动作,手朝后轻轻向下按了按,示意他沉住气,这才又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因何有此一说?”
姬太后转身看他,言语中带了不悦,“宁儿是一国之君,马上便要年满二十了,如果仍旧养着你这样一个面首在宫中,试问诸国之中谁还愿意前来提亲?”
知玉漆黑的眸中带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太后言之有理。”
姬太后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越发不悦,“知玉,哀家不管你之前用了什么手段让宁儿如此迷恋你,但时至今日,哀家不得不管了,你还是给哀家一个答复吧。”
知玉微微笑了笑,“太后身为人母,为君上着想无可厚非,只是此事不该知玉做决定,知玉是君上的人,是留是走,自然是由君上说了算。”
姬太后听了这话,顿时被噎住,甩了一下袖子,愤愤的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宁儿不肯将你送出宫去了,所以才如此嚣张是不是?”
知玉愣了一下,眼中光芒难辨,许久才又笑了起来,“君上如今已不似当初那般在意我,怎会不肯将我送出宫去?”
这话似问似述,说出的内容明明该是无比凄怨,在他口中道来却是淡然无比。
姬太后听了这话,怒气稍减,叹息了一声,“哀家又如何知道,她的心思哀家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燕烙看到这里,大致明白了些,原来那个雪衣男子竟是女侯的面首,她倒还是第一次知道宫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可惜知玉此时在她侧面方向跪着,额前的碎发挡着侧脸,叫她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如何。
姬太后此时大概已经知晓了知玉的意思,只要安宁兮不发话,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宫中的。可是想要安宁兮松口,怕是很难。她想到前日清晨安宁兮听到要将知玉送出宫去的表情和语气,又叹了口气。
身为母亲,无非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给她扶持和爱护的丈夫,所以她才会悄悄前来见知玉,希望他能答应她出宫去。那样到时候也可以跟安宁兮说是他自己愿意出宫的。可是现在知玉也不松口,便叫她十分为难。
想了想,她又看向知玉,“这样吧,你如果愿意出宫去,想要什么,哀家都会尽量满足你。”
知玉这次笑意明显加深,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太后厚爱,只是对知玉来说,世间万般财富也抵不上君上的宠爱。”
“你……”姬太后一时无言以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示着她的气恼,许久才赌气般说道:“也罢,你们两个谁都说不通,哀家不管这事就是了。”说完,也没叫胡公公搀扶,径自转身离去,胡公公吓的赶紧追上前去扶她。
秦皓这才起身,赶忙走到前面扶起知玉,知玉身子孱弱,跪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疲倦,但是脸上却带着轻快的笑意。
“公子,你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太后可是要赶你出宫啊。”
知玉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秦皓,笑意不减,“我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女侯如今……”他的话音顿住,猛然转头看向宫苑围墙,却只可见摇晃不定的树枝。
秦皓见他皱着眉紧盯着围墙,奇怪的问他:“公子,你在看什么?”
知玉眼珠微转,“秦皓,你可知宫中有谁的轻功是在你之上的?”
秦皓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围墙,朝他摇了摇头,“除非是西华之人,其他地方都不好武风,我自信迄今还未遇到敌手。”
知玉顿了顿,朝他摆了摆手,“罢了,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去看看女侯吧。”
秦皓一愣,“去看女侯?为什么?”
知玉原先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我只是好奇,如今的女侯显然已经不再在意我,为何太后提出将我送出宫外,她会不同意。照理说,在太后为她受伤之际,她该尽量满足太后的意愿才是,所以此时我是想去亲眼看看女侯的态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