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知道除却这近千人之外,还有几千人也乔装成周边附属国的百姓混入了金陵城。
姬太后越想越觉得不对,终究还是决定该写封信给安宁兮说一声,可是信还未发出便被劫下,而后她的人也被那两个使者所劫。
之后两个使者便利用天寿宫中的太后印玺假传懿旨,让自己的人手进入宫中,把持住了宫门,又用姬太后的性命逼迫宫中禁卫军放弃抵抗,连在外宫负责处理日常政事的几个重臣也被劫持。
这一系列动作实在太过迅速,显然是部署良久,整个金陵城还全然不知危险悄然降临,王宫已被他人所占。
金陵城中如今没有多余兵力,禁卫军又被宫中那近千人所制,何况太后又在他们手中,一时间只有任人宰割。
两个使者将姬太后押往金陵西城楼,用太后性命威胁守城士兵,控制住了城楼,而后其他三个城楼也都被控制住。西城楼是安宁兮归国必经之路,所以两个使者将混进金陵城的人大部分都安排在了西城楼,其他三个城楼则力量较弱。不过对他们来说,足以拖到安宁兮妥协就可以了。
安宁兮收到消息后与霍霄商量了一番便立即动身归国,几乎没有半分耽搁,刚刚点好兵马准备上路,却见风翌一身铠甲带着几万兵马等候在不远处。
安宁兮心中微微感动,来不及感谢一声便下令启程。
一行浩浩荡荡的十几万兵马赶到金陵城下时,正是春日的上午,可是天气却阴沉的可怕。
安宁兮一眼便看到城楼上被挟持着的姬太后,她被挟持着站在城楼边上,形容憔悴,显然已经在这里被风吹雨淋了好几天。
城楼上早已没有半个南昭士兵,想必都被威胁着退下了,只有一排身着便装的人手执兵器立于其上。
姬太后被人捏住双手手腕,丝毫不可动弹,肩上架着明晃晃的长剑,而站在她身后挟持着她的人居然是宣子都。
宣子都一身着褐色衣裳,做文人打扮,正是两个使者中的一个。他原先就长相儒雅,又做了这番打扮,难怪会被姬太后认为是中周使者而毫不怀疑。
安宁兮原先以为是中周所为,到现在才知道是东越和中周狼狈为奸。她撰紧了手心,冷冷的盯着城楼上的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
姬太后看到安宁兮到达城下,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拼尽全力喊了起来:“宁儿,你快走,他们就是冲你来的!”
安宁兮自然知道他们是冲自己来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能离开。
风翌打马上前一步,紧盯着宣子都朗声道:“宣将军也是军人,怎么会行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宣子都身形一震,眼神微微黯然,他自然不想,实际上这几天每一步执行计划之时他都觉得万分愧疚,可是这是王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宣子都稳住心神,看向城下的两人,一人玄色铠甲,一人银色铠甲,这两人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东越,他为了自己的国家只有做这种泯灭良知的事情了。
“风将军不必多言,只要女侯答应将南昭国玺交出,我们便即刻放人。”
安宁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里满是愤怒:“真是如狼似虎,居然想要整个南昭!”
姬太后也震惊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宣子都见安宁兮这般表现,朝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几人上前,手中的刀架在姬太后的脖子上。
他俯视着安宁兮,声音冷然,“女侯做决定吧,是要你的母亲,还是要你的国家?”他稍稍停顿,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南昭王宫已被我们的人占据,南昭所有将领外调,恐怕无人可救了,女侯不如趁早做选择,我们手上还有几个重臣在。”
说完他松开原先捏着姬太后手腕的手指,将姬太后完全交给手下几人,自己转身朝后挥了挥手,几个人被押上了城楼,其中为首之人居然是郎太傅。
安宁兮心中焦急,郎清夜人还在义阳,安静兮是死在自己的手上,难道郎太傅也要殒命于此?
风翌看了一眼安宁兮,安抚道:“宁兮先不要慌乱,想想金陵城中可还有什么能调度的将领?”
安宁兮摇了摇头,“没有,有的话也无法进去调度。想必他们是用我母后的性命相威胁才占了王宫,不然这几千人还不至于这么嚣张。既然他们手中有我母后,就算金陵城中有人也不敢妄动。”安宁兮咬了咬唇,“这次是我疏漏了,居然会让中周和东越有机可趁。”
宣子都见安宁兮似乎有些动摇,挥手叫人把郎太傅几人带下去,继续问她:“女侯可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