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自己同杜明谦有何纠葛,但他却为自己,默默地付出如此的多,而自己却负他一生……心动神摇,暖流注入了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汇成了载满爱意的汪洋大海。
“这是我的名字,而他是我的王妃。”晏殊楼坚定地对着住持道。
皇家之人的名讳向来不外说,百姓一般只知皇家子弟的身份,却不知其真正名姓。至于杜明谦,因他是男妃,上不得台面,在外也几乎无人知晓其身份。
“住持,”晏殊楼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张银票,稳稳地按在了住持的掌心里,“劳烦您先给铭玉点上二十一盏长明灯,之后每年都如同他那般点,不可让长明灯熄灭,旧灯灯油燃尽则续上新灯,年复一年。我每年年初也会到来点灯,若是来不了,您便替我点罢。 ”
住持会心一笑,双手合十,谢过了晏殊楼:“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愿王爷同王妃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晏殊楼点了点头,取过红字,认认真真地写下杜明谦三个大字交给了住持,扫到那一排的长明灯,犹豫了半晌,又使了点银两给住持:“也替我父皇点上罢。”他并没有明说,要点多久,住持也不好多问,只按照给的银两斟酌着点了。
晏殊楼又低声同住持叮嘱了几声,住持一一听了,眼底的戏谑笑意越来越甚,未过多时,他便出外去找杜明谦了。
“阿弥陀佛,杜施主。”
“住持大师,”杜明谦回以一礼,拉长了脖子看晏殊楼并未出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关切地问道,“王爷他呢。”
“王爷道他现今心绪不宁,正祈求佛祖帮他平定心绪。”
“他怎么……”话未落全,看到住持暧昧的眼神,杜明谦咳了一声,不再问了。
“阿弥陀佛,恭喜杜施主得偿所愿。”住持微微一笑,将方才晏殊楼嘱咐自己给杜明谦点灯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心口涌上一丝甜蜜的感动,原来去年杜明谦复生后,认为自己不应将心挂在一不值得的人身上,遂息了继续为那人点灯的念头。只是未曾想,重活一世,得到了许多前生不曾得到的收获。 看来晏殊楼确实是有心对他好了,不然凭他性子怎会做这些小事呢。
“住持,今年点的灯,还燃着么?”
“阿弥陀佛,正巧旧灯将尽,老衲正准备换新灯呢。”
杜明谦会心一笑:“那由我亲自去换新灯罢。”
入得后庙,正见晏殊楼背对着他们不知在做什么,一会儿弯腰哼哧,一会儿又直起身来叉腰,古里古怪。
“王爷,你在作甚呢?”
晏殊楼猛地回头,看到住持,下意识地就斥:“住持,谁让你告诉他的,方才不是不让你说么。”
“说什么?”杜明谦看了迷茫的住持一眼,问道。
晏殊楼的眼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顿时胀了个脸通红:“没什么!”
“嗤,”杜明谦憋不住笑了出来,走过去接过晏殊楼手里还未燃起的灯,“王爷,你莫不是想问,住持为何要向臣透露你点灯之事?可是臣不过方进来,您又背对着我们,臣怎知晓你在做什么呢。”
晏殊楼的脸红得可以滴血了,他原打算让住持向杜明谦透露自己点灯之事,而自己再表现出不想让杜明谦知晓的模样,以让杜明谦因窃喜而感动,结果,自己一紧张,便揭了自己的秘密了。
“王爷,灯不是这么点的。”杜明谦知趣地不再调侃他,看着灯上写的杜明谦三字,微微一愣,笑着将人一环,就着他的手,把灯芯对上燃着的明烛上,“瞧,得这么点……”
温热的呼吸洒落衤果露的脖颈上,瞬间升起了鸡皮疙瘩,晏殊楼心头一悸,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杜明谦近在咫尺的脸上,再容不下半点尘埃。昳丽的容颜贴着自己,脸上的汗毛,随着自己的呼吸而拂动着,好似片片羽毛,在挠着他的心。
“王爷,懂了么?”
“懂了!”晏殊楼出于反射地回了一声,但发现自己还不知怎么燃的后,又补了一句,“才怪!”
……
两人将灯点燃后,杜明谦拉着还在兴奋看灯的晏殊楼走了。马车上,晏殊楼再次问起杜明谦为何要待他那么好,自己同他究竟有何纠葛,杜明谦始终笑而不言,被问得多了,就补了一句:“当年意外相遇,我对你一见倾心,仅此而已。”前生过往,恩怨纠葛,不应由他来说,而应由晏殊楼忆起。
于是,察觉到自己魅力大的晏殊楼,抱着杜明谦傻笑了一天。
这日过后,晏殊楼着人在城中散布自己去城隍庙替百姓祈福的消息,还令人在诸如酒楼,青楼等消息流通得快的地方,说些夸赞自己行为的好话,并让当初在府中抓到的天子密探,将此事美化过后告知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