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晏品城已经不在,万寿字自然无人相赠了。
晏殊楼没那耐心,自然不会去写万寿字,但他会送些什么,老实说杜明谦还是很好奇的,只是比起提前知道,他更想晏殊楼给他带来惊喜。
几日后,晏殊楼的确给他带来了惊喜,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你让我这横幅上,用不同字迹去写百句感激圣上的话?!”杜明谦对着眼前的大红横幅,平素镇定的音色都扬高了。这开的什么玩笑,哪怕他能模仿他人字迹,他也做不到去写百句不同字迹的话。
“铭玉,你便发发善心,帮我一帮罢!”晏殊楼讨好地帮杜明谦捏着肩头,锤着背,脸上轻松的笑容让杜明谦恨不得抡一拳过去。
“初珩,你究竟想作甚?”
“这段时日内忧外患,令父皇操碎了心,我想既然我们在外安抚民心,自然是得拿出点成绩来给父皇看的。因此,这百姓‘亲笔’所写的感激话语,亲手所做的横幅便是最好的寿辰礼物!”
“……敢情这所谓的百姓‘亲笔’所写,便是让我写百种字迹来作假?”
“什么作假!这是百姓亲笔所写,字迹均不相同!”晏殊楼很正经地板起了脸,“不说这么多了,呶,百姓要写的话,我已经替你写好了,你只需用不同字迹写到横幅上便成。”
杜明谦向来是不会拒绝晏殊楼的请求的,哪怕写完这些他会累个半死,他也会接下这活。无奈地拿过晏殊楼写好感激语句的纸张,提笔挑了个长度合适的地方,写了起来。
他写得十分认真,神情专注,晏殊楼也收下了抱着他玩闹的心,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他书写。
然而,杜明谦越写越觉得不对劲,这感激的话语虽然不长,但读起来,似乎总别有一番深意,譬如什么“君善待亲人,乃众人之表率”,还有什么“上苍佑君,幸福美满”,好似从感激的话逐渐变到了夸奖的话……
“快写快写,等着送呢!”
一声催促,将杜明谦神思拉回,他微一侧首,不经意间就看到晏殊楼的耳朵微微泛了红,奇怪之极。看自己写个字都脸红,莫非……杜明谦坏心一笑,挤到晏殊楼的身边附耳道:“初珩你脸红了,莫非是看我看呆了?”
“谁看你看呆了?”难得的是,晏殊楼这话说得贼顺溜,竟都不打疙瘩,这同往日害臊的他完全不同,“快写快写,等着送呢。”
满腹疑虑得不到解答,杜明谦撇撇嘴,又继续埋首写了。
耗时了大半日的功夫,杜明谦终于写完了这张横幅,上边满满的都是字迹,看得人眼花缭乱,而未免字迹太过工整,写得像读书人一样,他还故意写得有些潦草与扭曲,以免被人认出来。
谁知晓,晏殊楼接过一看时,扁了扁嘴,嗔了一句:“怎么如此潦草,看不清写什么了。”
杜明谦就疑惑了,送给天子的东西,就是个心意,天子也不会细看,更不会将其裱起来,放床头日夜去看,字迹如何又不会有何影响。
但他还是好心地问了一句:“初珩,要不我重写罢?”
“不了。”看杜明谦要拿走横幅,晏殊楼身子一扭,避开他,“你写得也累了,休息休息!”说着,将横幅递给了晏新,给其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就去拿了清凉药给杜明谦擦红肿的指尖,还呼了几呼。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神神秘秘地说自己要去准备礼物,晚饭不用等他,接着就溜了个干净,也不知去向何处,直待第二日早晨方归。
杜明谦心中疑惑更深,总觉得晏殊楼在瞒着自己做什么,给归来的晏殊楼递上一份热湿巾擦了擦脸,杜明谦禁不住满心好奇,问道:“初珩,你究竟在作甚。不是写好了么,还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一个大礼物!啊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晏殊楼将头枕在杜明谦的肩头,“我还得准备人手去打探消息,父皇生辰他的后宫定会绞尽脑汁送父皇礼物,我倒要看看哪个人能脱颖而出。”
“嗯,这倒也是,”杜明谦颔首,将晏殊楼往床上推,“你累了,快歇歇罢。”
“你也睡!”晏殊楼不依不饶,抱着杜明谦的腰将他一并带到床上,“你不睡我也不睡!”
“我方睡醒……”
“睡不睡!”晏殊楼睁大了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有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架势。
杜明谦无奈,顾及到晏殊楼的身体,给他褪鞋除袜,自己也一并褪了,就拥着他上了床,盖着被,抱着他睡了。
晏殊楼开心地在他脸颊边蹭了蹭,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赏你的!感谢你昨日帮我写东西,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