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当日,你我是否真正同房你自己清楚,我虽然被你下药,神志不清,但还存了几分意识,翌日床上的血,从哪儿来你也明白。后来你同那侍卫的联系依旧未断,我一直知道此事,但一来你我互不干涉,二来为了维护你女儿家的颜面,我便装作不知,可惜你却得寸进尺,非但怀了那人的孩子,还妄图想让那孩子认我做父,简直痴心妄想!也亏得你瞒得好,肚子也不显,直待五个月后我方发现,不过不打紧,弄掉他不过一会儿的事情。我告诉你,我哪怕是个懦弱无能的太子,也绝不容许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玷污我皇家血脉!”
“你疯了,你疯了!”郡王妃撕心裂肺,蓦地扑上去,锋利的指甲刮着晏子阳裸|露的肌肤,“那是我的心头血,他都五个月大了,你怎么狠心!怎么狠心!”
“你当庆幸只是五个月大!”晏子阳也怒了,一掌掴去,推开了疯狂的郡王妃,叱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同我母后一样,常年服食底也伽。敢问你可曾问过大夫,服食底也伽后产下的孩子是什么模样!那将是个异形胎儿,不成|人形!你说,你若产下一个非但同我毫不相似,还长相异形的胎儿,你将怎样地丢尽我皇家颜面,你今后又该忍受怎样的非议。你这孩子,根本就要不得!所以,我不会让你怀有身孕,更不可能让你有我的子嗣,但为免你常年不孕遭人非议,我频繁纳侧妃,一来刺激你远离我,二来佯作我身体有恙不能使人受孕的假象,可惜你……”
“不……不会的!这孩子是完美无缺的,只要他生下来,生下来……”
“生下来,让人看到他同我面目不像,令人怀疑孩子的身份?呵,我的好王妃,你真是好头脑啊。你我成亲这些年,我虽待你不厚,但你作为王妃该享有的我一样不亏待你。我因自身之故,无法接触女子,本就亏欠于你,又念你痴心一片,一个女子也挺不容易,便处处维护你的名声与形象,假作不知此事,在外依然善待于你,即便是对着我心爱之人,我也声称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是我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本来你我在外做恩爱夫妻,在内各有所需,互不干涉,本是最好的事,可惜你却一手将其打破。你没了孩子后,为了留我子嗣,不惜给我下药,强迫我同你承|欢,如今我出事,你竟还落井下石!”
“你……”郡王妃全身颤抖起来,睁大的双瞳里写满了不相信,“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揭穿我,为何还同我承|欢!”
“揭穿你我能得到什么?”晏子阳冷笑着抬眼,“你喜欢献身个一个你不爱的男人,那我何乐而不为呢,我也不亏不是么,呵,若揭穿你了,母后再送给我一个下药献身的女子怎办?还不如将就着同你相处……”
“你个疯子,疯子!”
“我是疯了!”晏子阳挥袖怒道,“被困宫中多年,所作所为皆被人掌控,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我焉能不疯!是,我是懦弱,我是没有能力逃离他人的掌控,所以我注定只能疯掉……我维护你的名声,你献身于我,我们扯平了……出京五百里,你我分道扬镳,你赶紧收拾行囊,同你侍女身份互换,我会让我的亲信秘密护送你去找你的相好,对外我会称你病故,你滚罢,我不想见你!”
郡王妃蓦地失去了所有的底气,瘫软坐在位上,看着晏子阳盛满怒气的俊颜,一瞬间觉得他陌生许多。成亲几年,她一直在暗中同相好来往,她一直在相好面前斥晏子阳如何的软弱,如何的没有男人的模样,可如今方知道,他其实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能不求回报地保护一位女子,保护她一段不能让他人所知的恋情。
霎那,郡王妃泪如雨下,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晏子阳为何帮她,为何从不告诉她。
晏子阳的回答飘忽得似远方传来的声音:“你可以追求你想要的恋情,我却只能接受他人送来的恋情……坏人由我来做,恨意由我来承,你便可以保持你的纯真,不知孩子的异形,不知自己所为如何大逆不道,永永远远地被蒙骗下去,做个单纯的女人……其实帮你,只是因为我羡慕你啊……”
郡王妃痛哭流涕,晏子阳再也没有同她说上一句话,哪怕她跪着祈求他的原谅,也无动于衷。
郡王妃最终还是选择走了,出京五百里,她同侍女互换了服饰,假借如厕,在晏子阳亲信的护送下偷偷离开了——被监视的只是晏子阳两夫妇,侍女等人不在亲卫的监控范围。
可是没想到,郡王妃前脚方走,后脚便传来了厮杀声,晏子阳受惊,在亲卫的保护下躲回了马车之内,谁知对方来势汹汹,即便是坐在马车内被完好的保护,他依旧能听到外边清晰传来的血肉飞溅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