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右手紧握獠牙,虎口处因为过度用力而裂开,然后迅速愈合。他顿了顿,将悍蟒的牙齿收到腰间,迟疑着,解开右手手背上缠着的棉布,露出上面暗红色的星辰图案。
那人白皙的手背上印着一颗暗红色的星辰,血管流动的痕迹神似星云,隐隐间仿佛手背就是银河,能从这一小处,看到宇宙浩渺,森罗万象。
容安暗暗握了握拳,抬头再次看着傍生,见到那人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担忧。没有什么比有人关心你更让人开心的了,容安紧张的心情开始放松,他深深呼吸,冰凉的指尖朝右手手背摸去。
这场比赛,他一定要赢。容安打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想要放出从星云阵里拿来的绝强武器,用绝对的实力悬殊、强硬的气势碾压,完完全全地打赢这场比赛。
容安的手指不停颤抖,呼吸也急促了,当他抚摸手背时,一把巨大的锈扇就落在他的手上。那锈扇并不光滑,扇面有不少暗红色的凸起,乍一眼看过去仿佛凝固的血液。
容安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然后迅速张开口,只见不少透明而黏稠的液体从他口中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那暗红色的锈扇上。
那不是唾液,而是悍蟒的毒液。
传说中剧毒无比,能让强者大陆一切凶兽谈之色变的毒液,就从这高瘦清癯的男人口中缓缓滴落。
远处的傍生与云锋一直在注视着比赛的进程,云锋在旁击侧敲时已经明白了容安真正的身份,此刻看容安口中滴落出那种不详的液体,天性让他瞬间打起寒战,背后汗毛竖起,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几欲挥翅离开,要硬生生忍住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云锋震惊地开口,问道:
“……这是……?”
傍生右手捏在树干上,几乎扣下一块树皮来,表情不变,眼神复杂,迅速而干脆地说: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
云锋知道这人此刻比自己还要心急,便知趣地不再多问,也专心看着容安,心中一惊,想的是:那人果然也从星辰阵中拿到了自己的武器。
而另一边,容安心里也在打鼓,他知道悍蟒的毒液有多可怕,所以不知道会不会把这把看似破烂的锈扇给融化。要真的融化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他用真刀真枪砍死万马,容安暂时还过不去心里的坎儿,肯定不能下手。但要是用这扇子扇一扇,让那人知道这武器的厉害,或者扇晕他,似乎比较靠谱。
当那透明的毒液落在锈扇扇面上时,容安心跳加速,跳得都心疼了,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紧张。他睁大眼睛,仔细看着手中的锈扇,过了大约三四秒,让人失望的时,那扇子如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
容安很失望,脑子里想得是:难不成要我化为原型,用蛇尾巴抽他几下?咦,说不定在容安化为悍蟒的同时,马二就被吓到然后认输了。容安越想越觉得可行,几乎就要在此时化为悍蟒。
那透明的毒液顺着锈扇缓缓滑过,在容安有些失望地想把那从星辰阵得到的武器收回去时,那扇面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晶莹剔透到极致的颜色,从黯淡的锈扇上亮起,照在错愕的容安脸上。在光芒亮起的下一秒,一种炙热而强烈的风铺天盖地的打在容安身上,痛得他眯起眼睛,几乎要把锈扇扔出去。
那风如此狂暴,呼啸着从容安耳侧穿过,发出宛若万物哀嚎的惨叫,容安发丝被吹得全部朝上,整个人后仰,几乎要被这狂风掀翻。
远处一直观察现状的傍生一惊,背后立刻现出翅膀,立刻要过去将容安从风暴中心带走。而云锋一把拽住傍生,道:
“等一下!”
那狂风将周围地面上的雪都吹开,裸露的沙地看起来无比可怜。而正是因为如此,马二逃离时的血迹全被吹飞。
那狂风持续了五秒钟,就在容安觉得脸上无比干燥,快被吹得喘不过气来时,那风突然停了。
容安微微眯着眼,试探着睁开眼睛。只见那原本黯淡无比的锈扇,此刻已经完全蜕变,变成一种让人看着就喜欢的艳红色,而上面沾着的毒液也不知到了哪里去。
容安心脏迅速跳动。他想对了,就是用悍蟒的毒液,能让这锈扇发出奇异的变化。
尽管容安现在仍旧不知道这把锈扇该如何使用,却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摸清了一些门路,似乎离使用这把绝强武器的日子不远了。
当初他看到傍生使用折星弓时,那种睥睨万物、锐不可当、汪洋恣肆的强大气势时,心里也是羡慕的。同样是从星辰阵里拿到的武器,为什么傍生就能以一弓之势引发山河崩裂,而他就只能看着锈扇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