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分期待和忐忑中迎来了这世的第一次工作。
那是昼夜颠倒而且忙碌的一个月。
工作的最后一天,罗兰鬼线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板上,几乎睁不开眼睛,笑着对伏慎说:“伏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工作起来简直不要性命。”
“彼此彼此。”
脑力和体力的高度透支,伏慎不想形容这种感觉,偶尔会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心跳的快要将血管崩裂了。也就是趁着年轻干这些伤身体的事情吧,伏慎想。组织的工作安排下来几乎是全天候的,然而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决不允许工作或者谈工作的事情,饮食时间非常规律,搭配也很好,尽管是这么拼命的一个月,也不过是将将完成了工作。
很快到了收尾的时间,伏慎越发觉得归心似箭,自己这一个月的离别,不知道沈昭和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浴池里出来,伏慎整个人几乎快要虚脱。
规律的作息时间并没有让伏慎像是上次在美国一样‘刷’的瘦下来,只是手脚虚软,看来也是站着或者坐着的时间太长造成的。伏慎最近经常会想着想着东西突然大脑短路,与罗兰鬼线谈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这是高度负荷下的大脑给他留下来的后遗症。但是并无大碍,多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那个老人拿着他们大体上完成的设计图和模型,交到上面之后,说:“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下次工作估计要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继续你们外界的生活。”
一个安静的夜晚,所有人都是倒头就睡,伏慎明明累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却仍然觉得从心底冒出担忧的情感。
沈昭和,沈昭和,你到底怎么样了呢?
你知不知道,那天那人是和你开玩笑呢?你知不知道,我并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在工作,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伏慎觉得这次工作很大一部分依赖的是耐力和细心。高精密的数字演算,半点不得掉以轻心,一整天要么站着要么就是坐着,需要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绝对坚持不下来的耐心。
明明挣扎着想要休息,看看手表,已经是三点多钟,自己却仍旧无法入睡。无奈之下,只得敲响了罗兰鬼线的房门,对他说:“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沈昭和,罗兰鬼线,你太过分了。”
“嗯?”
“我估计他会担心我到发疯的地步。”伏慎解释说,“不知道我到了哪里,整个人凭空消失一般。”
“可是花拉子米,据我所知,组织将邀请函发给你的时候,你的监护人是第一个收到的。”
“但是我没告诉过他关于组织的事情。”
“他不会自己猜吗?”罗兰鬼线说,“你的监护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很害怕他……”伏慎停顿了一下,“不再接受我。”
房间里沉默良久。
罗兰鬼线比划了一个随意的姿势:“不会的,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花拉子米,明天一早到家,抱住你的监护人给一个吻,然后将组织的事情和我的事情全盘供出,水到渠成。”
“怎么供出?那算不算是违反规定?”
“什么狗屁规定。”罗兰鬼线说,“没了你的监护人,你要组织干什么?”
“……我总觉得你在害我。”
“不然呢?你还记得你走的那天你的监护人对你说什么,他让你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为什么?”
“嗯?”
罗兰鬼线轻声说:“他早就做好你离开他的准备了,你再继续对他遮遮掩掩,危险危险。”
“……”
“快滚回去,我要睡觉了。”
反而更睡不着了。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明。伏慎看着自己青白的脸色,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沈昭和了。
他不敢再让罗兰鬼线跟着自己坏事了,只是心里忐忑而且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想来想去,居然奇怪的觉得罗兰鬼线的计策还挺好……自己真是可以去死了。
外面的空气居然还没有航空馆里面的好,吸了一肺的汽车尾气,伏慎叹了口气,慢腾腾的回到了家里。
屋子里没人,因为沈昭和出去上课去了。也好,自己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四处看看,还是和自己走之前一样的摆设,伏慎担心自己回来之后沈昭和的家里就会换锁,自己的钥匙打不开,但是幸好没换。伏慎房间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被子被人叠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有近期被拿出去晒过的样子。
伏慎觉得很满意,又顺便看了看沈昭和的房间,有一本翻开了的书,是沈昭和教的大学的课本。没带书就去上课?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