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袖垂下眼,暗想这杜千城果然不是善善之辈。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若是一般女子,可能真的就妥协了。毕竟在外人看来,她一个寡妇,在兰宝城立足不稳又无依无靠,遇到财大气粗的,还不是任人揉捏?
“兰宝城的好女子多的是,杜老爷何必一定要为难一名见都没见过的寡妇呢?”染袖探试地问道。
钱媒婆笑道:“夫人可能不知道,杜老爷是见过夫人的,老妇还在他的书房见过夫人的画像。”
染袖一愣,疑惑道:“我向来深居简出,甚少与陌生男子接触,不知杜老爷在何处见过我?”
“这老妇倒是不知,夫人可以亲自去求证。”钱媒婆淡笑道,“老妇可帮夫人约个时间,与杜老爷见上一面,是好是歹,由夫人自己辨别。”
染袖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个钱媒婆似乎有些门道,与她想象中的庸俗狡狯很是不同,但同样不好打发就是了。
她不想节外生枝,与杜千城硬碰硬显然是自找麻烦。他对自己若是势在必得,此事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只是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自己?
“容我考虑几日,钱媒人请自便。”先拖延一阵再说,她从不打无厘头的仗。
叫人送走钱媒婆,染袖径自回内屋去了。
钱媒婆从陈府出来,就直接去了杜府。
进入书房,只见一名华服男子正舀着一副画卷细看,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样?”
“稍有进展。”钱媒婆笑着地说道。
男子抬起来,相貌虽普通,却生有一对飞扬的浓眉,眼线上挑,眸子中透着几分精光,五官深刻,给人一种刚毅坚卓之感,大气中带着细腻。
“说来听听。”杜千城放下画卷,好整以暇地准备洗耳恭听。
钱媒婆便见刚才与染袖见面的情形添油加醋地叙说了一遍。
“很好。”杜千城点头道,“若能将她约出来了,我就封你一个大红包。”
钱媒婆立刻笑脸如花,拍着胸脯保证把事情办好,接着见男人没有别的吩咐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杜千城又舀起画卷,上面描绘了一名在莲花上翩翩起舞的美貌女子,眉宇之间与以前的染袖有七八分相似。
若染袖在此,一定会立刻认出画中之人正是当年的她。
杜千城看向窗外,回想数天前在寺庙的相遇。
当天正是月中十五,上香之人络绎不绝,她就在其中。本是擦肩而过,互不相识,谁知后院小憩,意外看到她正与一老僧品茗下棋。脱下纱帽,素容显露,如水中清荷,淡雅澄净。与记忆中的那人有所不同,少了几分妩媚和娇俏,却多了几分成熟和温雅,令人如沐春风。仅仅一眼,他便心动。或许是当年为染袖一舞而惊艳所留下的惆怅,也或许是自己寻到了一直渴望的感觉。他毫不犹豫地派人调查了她的背景。
闺名陈语心,丧夫之后从边镇迁居兰宝城,靠一酒楼维持生计,育有一子,待人和善,温良娴静。虽然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却让他有了成家的念头。
再次将视线落在画卷上,画中之人可望而不可及,陈语心却是尽在眼前,不过是名普通女子,想来要得到她并不难。他娶过三房妻室,一个病重,一个难产,一个因为流言而终日惶惶不安,最终死于惊惧。克妻之名由此而生,他并不在意,若非没有后继者,他甚至懒得再娶。不过如今遇到了心仪之人,倒是两全其美。
陈语心……杜千城摸了摸下巴,眼中透出一抹兴致盎然的光芒。
房中,染袖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柚子坐在她身上玩耍,一边思考杜千城的事情。
“啊!”一个不注意,柚子扑倒在她胸前,双手扒拉着她的衣服,扭了半天,似乎想蹭点奶喝。
染袖把他扶起来,义正言辞地教训道:“你忘记你刚刚才吃饱吗?还吃,小心变成胖子,到时娘可就不要你了!”
小家伙嘟着嘴,揪起染袖的衣袖开始咬起来。
染袖扯扯扯,小心地把袖子扯出来,柚子又抓起束腰上的垂带开始咬。
难道真的饿了?染袖坐起来,柚子翻了个四脚朝天。
她又把柚子扶起来,
与他面对面地坐着。
小家伙朝她伸出两只小手。
染袖问:“要吃吗?”
柚子胡乱晃着脑袋,笑得灿烂如花。
“那行,干脆这样。”染袖指着他道,“待会你来选左右,若选了左边我就去赴约,选右边我就不去,怎么样?”
柚子乐颠颠地拍着手。
“好。”染袖掀开衣服,半luo着上身,露出丰润的双峰,“宝贝,来,要左边还是右边。”
柚子偏着脑袋,看也不看他娘亲邪恶的表情,欢欢喜喜地爬向左边,一口咬住fu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