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宋晤在一起?”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从脚底钻到头顶,凉了整颗心,连嗓子都凉得把声音降到很低。对面一直喝粥的曾鸣抬头看了他一眼,鼻间一声冷笑。
“嗯。”何念没有丝毫隐瞒,仿佛他和宋晤在一个房间睡觉天经地义一般。
何念爽快的应答让吴辰的话一下子堵在了胸口,堵得他差点喘不上气来。胃部的绞痛再次袭来,吴辰坐下腮骨颤动得厉害。
“你们俩什么关系?”对于楚智的事情,他承认他对何念心有愧疚,就算他联合楚智背后阴他他都没这么绝望过。在娱乐圈耍心机,一直是他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这次,他好像被何念和宋晤给耍了个团团转。
“我们俩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何念说:“没有什么事挂了。”
“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曝光给媒体?!”吴辰声音陡然一提,何念的心重重击打了胸腔一下。
吴辰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牙齿气得打颤,何念却又笑了起来。声音打着抖他都没察觉,青年说:“红口白牙,你想曝光就曝光去。到时候碟片一出来,到底是谁劈腿大家自然都懂。要拼,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电话两端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何念的浑身都在剧烈的哆嗦,仿佛整个人被电击了一般的难过。
将眼镜摘下,男人走到何念身边,将发颤的青年抱进了怀里。就像鱼儿重新遇到了水,何念瘫在宋晤的怀里,再也没有发抖。
吴辰手里的汤匙已经深深陷入他食指关节处,一用力仿佛就能马上断了一般。左手捂住胃部,男人现在很难过。
最后,男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脸冷汗,声音却柔和了下来。
“你不这样说话不行么?”
对方笑了笑,坦然地说:“我以前就这样说话。”
“不。”吴辰也笑了,声音沉着冷静得吓人。“你以前说话像只猫,现在完全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老虎。”
没有再说话,何念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忙音让吴辰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脏仿佛骤然停止跳动,整个人,只剩下胃在不厌其烦地痛着。
将粥喝完了的曾鸣拿出手上的一份文件递到吴辰面前,礼貌地说:“这是我的委托人拟好的赔偿明细,您请看一下。”
按理说赔偿应该全部是投资商的事,但是投资商说了这篓子是他捅的,善后就要他来处理。何念是他选的,后来也是他辞演的,这件事,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接过曾鸣手上的文件,吴辰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曾鸣一眼说:“到时候,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希望不会让我等太久。”曾鸣愉快地说。
吴辰点了点头,出了门以后,助理将车开到他面前。吴辰坐上车,安排道:“去医院。”
直接挂掉电话,何念原本的样子一扫而空。从宋晤怀里站起来,何念看着男人眼中包含着的担忧,笑了笑说:“我去洗澡。”
说完,没等男人问就直接进了浴室,只剩下眸光越来越深沉的宋晤。
何念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宋晤已经开始整理文件了。擦着头发走出来坐在床上,何念静静地看着窗外。窗外一轮月亮圆得正好,又大又亮特别好看。
将笔放下,男人转身看着青年擦着头发的动作,粗鲁到像是要把头发给擦掉。最终,男人走过去,握住了何念不断来回的手。
知道男人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何念头也没有转,将手从男人的手掌下抽出来,任凭他给自己擦起头发来。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洗澡,都是宋晤帮他擦身子擦头发。
“刚才是吴辰么?你跟他怎么了?”《魂》剧组发表辞演何念的声明后,宋晤就知道两个人肯定闹掰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问,何念遇到打击,通常是需要缓冲两天的,如果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他的牙齿会咬得比谁都紧。
“他咬了我一口,我得还回来。他咬我咬得不深,只给我咬破了层皮。但是,我要把他的肉都给撕下来!”转头望着宋晤,声音里透着森森寒意,何念目光都变得阴厉无比。
但是这种狼一般的眼神并没有对男人造成任何影响,帮何念擦干净头发,宋晤折叠了一下手里的毛巾,月光般柔和的目光从他黑而亮的眼睛里缓缓散发出来。
男人轻柔地说:“好。”
何念一愣。
手掌摸了摸何念的后脑勺,男人将毛巾放下后,回来继续坐在桌子前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