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怀微微颔首,一边吃馒头片一边看她写,见馒头片的做法就是裹上鸡蛋液在油锅里炸,出锅后洒一点细盐,“对,就这样,以后多琢磨些特别简单的吃食,留著我拿去交差。”
“噗…大皇子知道你这么多心眼吗?”杜三钮好笑道。
卫若怀说:“他不会怀疑我。太子倒是有可能,但是太子爷日理万机,可没时间过问大皇子酒楼里卖米饭还是卖馒头。”
“你心里有底便好。”食谱虽说是卫家捅出去的,而开始没多久卫若怀就想好怎么给她善后,三钮的心肠再冷也忍不住感动,自然不希望卫家因她被太子斥责。可她却不知道,年后卫若怀回到京城,并没有把叫花鸡的做法给大皇子,只告诉他卤鸡的做法,还说是杜家村做卤肉的那家琢磨出来的。
春节时四喜的大嫂刘氏往三钮家送卤好的猪头和猪下水,同丁春花聊她们的生意时,说:“现在加了两个猪头和两幅下水还是不够卖,想请两个人专门洗猪头洗猪下水,我婆婆不准。还说我们想多卖些就自个洗,一想想每天得多两缸水,我的肩膀就疼。”
杜三钮瞅她一眼,见她的精神的确没去年好,不禁皱眉,“那你们怎么不买些鸡鸭,鸡鸭的毛好退,做卤鸡卤鸭啊。”
谁知刘氏听到这话连连摇头:“别提了。去年我弟妹就这样说,我们鸡鸭各做一个,到县里问得人不少,却没人买。最后还是县太爷家的厨娘买去了,我们只收个本钱。”
“正常。猪下水才几文钱,鸡鸭那么多贵,谁都不舍得吃。”丁春花说完,就见她闺女白她一眼,顿时想拎过来给她一巴掌,“不要看,看我也不杀鸡给你吃。想吃?叫你大姐夫给你买去。”
杜三钮撇撇嘴,“鸡圈里的小鸡可都是我养大的。你不给杀待会儿叫我爹杀,就杀那只四五年的老草鸡,炖汤喝。”
“你敢!?”丁春花陡然拔高声音。
刘氏吓得一哆嗦,忙拉住她,“您别生气,三姑奶奶还小,我家几个孩子比她还贪嘴。三姑奶奶,我家有老草鸡,赶明儿到年三十我杀一只,你去我家喝鸡汤。”
“不喝。”杜三钮说:“我就那么一说,瞧我娘急的,人不如鸡,我今儿算是知道了。”不等她开口,躲到在一旁看笑话的杜发财身后,“爹,我说的对吧?”
杜发财好笑:“又气你娘,再过三个月你可就满十二了。”
“离我十六还早呢。”杜三钮拉著她爹的胳膊,看著她娘,“好啦,好啦,不吃你的鸡。”接著对刘氏说:“今儿二十六,离三十还有几天,你若信我,今天下午就做五六只小公鸡,明天担去县里卖的时候把鸡腿、鸡头、鸡爪、鸡翅切下来按个卖,鸡胸肉切块论斤卖。”
“按个?论斤?”刘氏双眼一亮,猛拍大腿,“我们怎么就没想到。人家不舍得买整只鸡,一个鸡腿或者两个鸡翅,甭说县里的人,我们村的人也舍得买回去给孩子吃。三姑奶奶,您,您这脑袋可怎么长的啊。”
“她脑袋里全是吃的。”丁春花没好气道:“听说你闺女去年就能绣出个荷包,我记得那丫头还没满七岁吧。我家这个,这么大的人绣蝴蝶像毛毛虫,叫她绣个荷花,卫家的若愉给她画好花样,她也能拿绣成梅花,我是想破脑袋也不想出荷花和梅花有什么关系。”
“都是花啊。”杜三钮脱口而出。
丁春花怒道:“你给我闭嘴。”
刘氏噗嗤笑道:“三姑奶奶长得好,聪明又会做饭,不会做绣活就不会做。我家那小子整日里滴咕什么人无完人,老天爷嫉妒聪明的人,有缺点挺好的。”
杜三钮心里很意外,如果她没记错刘氏并不识字,当初嫁到杜家村,二寡妇没少嫌刘氏娘家穷的吃不上,“三个时候有个周郎,年纪轻轻就死了,就是因为人太完美,老天爷嫉妒他。”说著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娘一定不知道周郎是谁,就是小乔的相公。”
丁春花心想,她还真不知道。等看到闺女脸上的坏笑,“死丫头,我省吃俭用送你去学堂,就为了你今儿取笑我是不是?”说著就要揍她。
杜发财下意识把闺女拉到身后,丁春花登时气得跺脚。
刘氏哭笑不得,这一家三口怎么比他们一大家子还热闹啊,“三太奶奶,是您先说三姑奶奶的。还不许人家回话啊。”
“娘,听到没。”杜三钮还嫌她娘气得轻,“以后别再逼著我学这个学那个,从明天开始存等我成亲后买衣服和鞋的钱。”
刘氏禁不住“咳”一声,一脑门黑线,“三姑奶奶,你不但得存自个的,还得存以后给孩子买衣服买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