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眸光中,木若僵硬了身形:“…你怎么知道——”
白墨眸光一盛,又恢复浅淡的湛黑色,指尖在琉璃杯壁上泛起苍白,唇角染上一丝危险的笑意:“怎么?若儿的夫婿,难道我还不该了解么?”
木若脸色瞬间失了血色:“你把他怎么了——?!”她挣扎着起身,伸出手紧紧握住身前淡蓝色的衣襟,“你把他怎么了?!”
“……”白墨敛去了那抹淡若无痕的笑意,一双眼眸里仿佛酝酿着滔天的风起云涌,却又渐渐平息下来,而后一点点被莫名的悲伤充斥、掩盖,他定定地望着木若,再无任何言语。
木若却兀自失了心神。
记忆里初遇那一日,亦是这样悲伤如小兽的眼神,那个白衣的少年躺在山花烂漫之中,罔顾身下血色弥散,任如瀑的墨发在身下凌乱。
…别丢下我,可以么…
“别丢下我,可以么…”耳边,那清浅温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同那日一样重重地叩击着她的心房。
眼前的人与山花丛中的身影重叠,那些鲜衣怒马的年少时光,踏着一路飘零的落花,劈开混沌的记忆心路,再一次在她的眼前回放。
她算是…这只妖孽成长的见证人了吧…
思及此,木若的唇角微微上扬,却又在下一秒僵硬了弧度。
她像是中了他的迷蛊,乖乖地陪在他身边,最后,却是第一个被丢弃。
他让她以为自己是天下间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然后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亲手打碎了这个梦境。
这梦太长、太真实,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是如此自以为是。
“…白墨,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一次作践我的机会吗?”木若毫不避让地回视,冷笑着说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已经蠢得无可救药?”
近在咫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意,白墨俯身下来,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怎么会?几年不见,乖徒儿变聪明了呐……”流云墨发滑下月白长袍,垂在她的身侧,隐隐的有些熟悉的香气传来,清香中,那同样熟悉的带几分魅惑的声音在耳畔氤氲开来,“只是,若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呐——木白的存在…想必洛清寒他能够理解的吧?”
木若的身形猛地一颤:“你…胡说什么…”她的眼神游移不定,“…我说了,木白是伶落家的孩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唔,这样么?”他笑如顽童,眼底却有冷厉一闪而过,“那我让他去陪伶落…如何?”
“不要——!”木若想也不想地开口,与那人的目光相遇后,忍不住心头一颤,垂下头去。
“…啪嗒、啪嗒…”水珠砸在锦衾上,晕开。
木若指甲扣着掌心,眼泪在眼眶中打个转,落下,发丝掩住的眸子里几丝光亮迅速的闪过,心里默数着:“三、二——”
“…果然是聪明了许多呐。”随着一声轻叹,她的身体被裹进一个熟悉到让她想痛哭的怀中,“…木小若。”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轻微的颤栗,白墨终是忍不住放软了语气,“为了得到你,我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别逼我呐,木小若。”
木若怔怔地抬头。
熟悉了亲昵的语气,一旦依赖便会无法逃离;明知枉然,我仍沉溺于此刻如梦贪欢,谁来告诉我这是不是天大的罪过?
“木小若”……
只是眼前这个亲昵如故的人,是否还真的如故呢?
也或者,自始至终这片她自以为是的亲昵里,就没有所谓真心。
木若垂下了眼睫:“放我走,求你了…”
“飒——”拿捏在手的琉璃杯化作齑粉,自怀中女子的发边洒落,白衣美人眸色霎时凌厉,唇角抹开邪魅的笑意:“说你聪明你却总是不乖,你就那么喜欢触碰我的底线啊……是我太娇惯你了么,若儿?”
还未及反应,木若便被抛至旁侧的贵妃榻上,白衣美人随即倾身覆上,笑容多了些危险的讯息。
“若儿,你该害怕了。”
ˇ盛世碧落ˇ 最新更新:2013-08-21 09:32:55
白衣美人清俊邪魅的笑意愈来愈近,带着一种无法避让的威压感迫近。
木若脸色一白,心跳如擂鼓,却又只得强自定下心神:“师父……”
白墨身形一怔,抬手解了女子的发带,继而更快地俯身贴近——埋入身下女子的发中,片刻后,轻吻在她的发上。
木若僵住了身体:“师父……我刚刚开玩笑呢…我、我不回去了……碧落宫挺好的…真的…”
半晌,低浅的闷笑声自发间传入她的耳中,“傻若儿……”
“只要你把木白还我,”她低声嗫嚅,眸子中却闪过一丝冷光,“我都听你的…”
“那你是承认了——”白墨仍维持着覆压的姿势,只从她的发中抬起脸来,眼眸里似有星光熠熠,“木白他,就是你为我生的孩子。”